车。
王主管打来了电话,尖锐的铃声一阵接一阵,许戚静看着手机几秒,按下了拒听。医院外停满待载客的出租车,许戚随手拉开一辆,司机问去哪里时,左侧残缺的半颗牙齿隐隐痛起来。
去哪里?
许戚碰了一下脸颊刚上完药的伤口,脑海里已经预演出梁悦看见后会问的话,做出的表情。家好似一针过期的镇定剂,明明该带来安心,可因为过期只有持续不断的钝痛。
“...去今硕牙科。”他说。
司机打开导航。
第三次来到这里,许戚的心情和前两次截然不同,推开玻璃门那一刻他感到些许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如果要拔牙,医院更便宜也更方便。
廖今雪看到伤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很没用,很无能,连打架也要负一身伤。
许戚觉得他该转身走,双腿却违背意愿地朝相反的方向前进,诊室里的廖今雪正坐在躺椅旁为病人补牙,他换上白色大褂,那个晚上在客厅喝酒时不经意流露的侵略性也一同消失,变回那个冷淡,不食烟火的廖今雪。
感应到门口的视线,廖今雪回过头。
半张脸遮挡在口罩下,许戚依旧清晰地捕捉到廖今雪眼底一掠而过的凝滞,像是意外。
他突然有些明白,有些疼医生止不了。
廖今雪可以。
病人走后,廖今雪过来关上门,很细微的一个动作,许戚心尖不知怎么颤了一下,迅速把头撇开,可廖今雪还是看见他脸颊包的纱布,露在外面的手背上贴着几枚创可贴。
写满失魂落魄的狼狈。
半分钟后,廖今雪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嗓音微沉:“怎么弄的?”
这四个字戳开了心事外的隔膜,许戚喉咙很干,说的话也颠三倒四,“今天我去公司,裁员名单上有我,那个同事...我上次说过那个托关系进来的同事,他又把工作扔给别人去做了,还对女同事动手动脚,我看不下去,所以......”
廖今雪问:“你们打架了吗?”
许戚好像被教训的小学生,紧捏着另一只手的虎口,“...嗯。”
“把头抬起来。”
本能的驱使,许戚跌进廖今雪沉静的眼里,被定住般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廖今雪检查完他脸上的伤口,低头瞥见许戚提着印有医院标识的塑料袋,“看过医生了吗?”
“我去拍了片子,医生给配一点药。”
“伤的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