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了许久,最后还是李殊自己挑了一种,让店员包了,放进盒子里。
李殊挑的白玫瑰像杂交品种,花蕊是淡黄色的,花瓣微厚、狭长,瓣数不多,每一瓣都有一些扭曲地弯绕着,不过怪异得并不难看。
李殊平静自然地拿着花盒,走在前面。艾琳跟他上了车,看他把盒子放在后排的另一个座位上,问自己:“哪里能买到成品的蛋糕?”
艾琳·菲尔顿是个万能秘书,在人生地不熟的S市也替老板找到了附近的一家口碑不错也卖成品的蛋糕店,他们赶过去,恰好还剩最后一个浆果口味的六寸。
李殊很满意,他说“沈宜游喜欢浆果味”,过了一会儿又说“两个人吃六寸正好”。
从蛋糕店出来,时间有些晚了,李殊没有直接去找让人,他带着蛋糕回了公寓,把蛋糕放在冰箱,处理了一些公事,到十一点半,才叫了艾琳,拿着蛋糕一起下楼,坐进车里。
在小区外面,艾琳听李殊给男朋友打了电话,她猜测李殊和沈宜游吵架了,但具体吵到什么程度,她不清楚。
李殊这个月没来S市,不知是不是和吵架有关。听他和男朋友通电话,语气似乎很平和,内容却莫名沉重。
挂下电话后,李殊安静地在手机上打了一会儿字,然后把手机放下了。
艾琳·菲尔顿没回头看,她听见绸带被解开,听见纸盒子拆开的声音,闻到浆果蛋糕馥郁的香气。
这是一种很饱满的气味,不够成熟的红色树莓的酸楚,混合动物奶油温和的甜味。
装刀叉的袋子也被李殊撕开了,在一片死寂的车厢里,任何声音都无法被错听。
过了两分钟,艾琳终于忍不住侧过脸,回头看了一眼。
李殊低着头,很缓慢地吃着打算送给沈宜游的生日蛋糕,左手边的玫瑰盒子很长,在座椅上摇摇欲坠。李殊吃了一会儿,叫艾琳名字,他说:“你知道沈宜游为什么和我分手吗?”
夜很深了,车停在树下,没有行人也没有别的车经过。
狭窄延绵的柏油车道,和道路两旁茂密的几乎挤到一起的,遮住了夜空的香樟树,像一座巨大的、不规则的牢笼。
艾琳诚实地说不知道。
这一次,李殊没有因为她回答不了他的问题而不满,他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