忪。

灯光影绰，半明半暗，眼神交错，互相停顿了几秒，有一丝细微的情绪在程岁宁胸中发酵。

对待冷漠，她会更冷漠，对待无情，她会更无情，如果是温暖，她就想加倍还回去。

江驰的关心来得太晚……而且，他仍和纪悠染牵扯不清。

程岁宁幽幽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块卫生巾，掀开被子，双脚垂下床榻。

“上厕所？”江驰起身走到她身边，准备抱她。

“嗯，头好些了，我自己去。”

江驰没听他的，将大灯打开，拦腰将她抱起来，嗓音里染着笑意，“你要是摔了，我还得多伺候你几天。”

程岁宁双手不由自主地吊上江驰的脖颈，挑眉看他，轻笑，“得江总你的照顾，小女子深感荣幸，真是想都不敢想，以前我来医院都是一个人。”话锋一转，她接着说：“明天你别来了。”

腰上那双大手一紧，男人凉凉的声音响起，“想让秦朗来是吧？你要是敢告诉他，我就弄死他！”

程岁宁笑，“不是弄死我吗？”

“你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说话间，江驰已经将她抱到卫生间，轻轻将她放下，嘴里说着：“小心点。”

程岁宁磨蹭了一会出来，被江驰抱回床上，病房里又恢复了静谧。

她看向躺在沙发上的江驰，仰面抱胸，双脚搭在沙发扶手上，身上盖着薄薄一层毯子。

许是躺得不舒服，江驰连续调换了好几个姿势。

金枝玉叶的矜贵少爷，平常就是个挑剔鬼，屈尊降贵来医院陪她，要放在以前，程岁宁铁定感动得能把自己的心肺都给掏出来。

爱人的前提是那人也爱她，不是一点，她要的是全心全意。

思绪突然就跑远了，想起以往种种，程岁宁心底划过一丝黯然。

那样浓烈，赌徒式的程岁宁，死了！

“好看？”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还不错。”

江驰瞥了她一眼，低笑，“还不错？你眼光是不是有问题？”

是有问题呀！

当年，她就不应该连江驰面都没见，就答应江容生，结果嫁给心有所属的冰山男，冻死个人。

程岁宁嗯了一声，背转身去睡了。

病房里响起程岁宁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江驰却很久也没睡着，想起半年前程岁宁出车祸，是秦朗救的。

第二天一大早，高特助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