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雪白的衣衫上霎时露出眼泪浸湿的水痕。

“怎么还哭了？”

他身形一僵。

完了，逗弄过了头！

韩明霜呆呆望着他，晶莹泪珠无声滚落，透出一种兀自孤独的破碎。

他既同那绣姑娘在一起，何必又急匆匆洗了身上味道过来见她？

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看着怀中眼泪汹涌的人，裴洵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俊脸露出些惊慌。

“玉儿，怎么了玉儿？”

他以大掌抹去坠在韩明霜眼尾的泪珠，柔声轻哄。

“我不怪你，同你玩闹呢，莫当真了。”

韩明霜鼻腔里酸楚更甚。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

他越是温柔，她便越是深陷其中，贪溺这世间唯一的温度。

“臣女失态了。”

韩明霜从裴洵声怀中挣扎着起身，有些粗鲁地擦掉自己的泪。

裴洵声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腕。

“是我不好，下次再不这般吓你了。”

韩明霜吸了吸鼻子：“不怪都督。”

话音未落，唇就被封住。

裴洵声尝到朝思暮想的味道，终于放开她，轻笑。

“不是说了唤我名字？”

韩明霜的脸霎时变得和眼一样红。

这人为何就这般孟浪呢！

“绿榕不是我送的。”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除了辩解，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还没这么蠢，”裴洵声低低笑道，“这种隔山打牛之技，宣家也敢用到本督身上。”

“你知道是宣家做的？”

韩明霜呼吸一滞。

“呵！”提到宣家，裴洵声眼底透出凶意，“宣家好大的胆子，无非就是想祸水东引，让我以为绿榕是你献来的人。”

韩明霜倏然抓紧他的衣摆，忧心忡忡道：“宣家如此，必定是想让你厌弃我、厌弃韩家，可他们为何这样做？”

她皱紧眉头：“该不会宣家已经知晓了我同你私下往来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