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件事?”
“先帝不是……不是显祖皇帝血脉的事。”
繁嬷嬷低垂的双眼中忽然放出了明利的光:“宁王殿下当然知道!但一来他顽疾在身,二来君子品性,并非热爱争权夺势之人。信王灭门既成事实,老身猜测他这十几年来对景隆帝纵有不满,也不愿犯君忤逆。”
“那叔父他……”苏小京再次犹豫了。
繁嬷嬷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补充道:“但小主人在世就不一样了。信王殿下留下了个儿子,宁王殿下就像自己有了后嗣一样,说不定他会为了胞兄、为了你,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苏小京心底有些慌乱与麻痒,几个念头在脑海中来回拉锯:
去河南投奔宁王,当个衣食无忧的藩王养子……
留在京城经营自己的势力,豁出命为父王平反……
算了吧还是回到苏大人身边,只当这是一场梦而已……
左右拿不定主意,他在屋里踱来踱去,把十个指尖都咬秃了。繁嬷嬷不忍见他发愁,劝道:“小主人若是实在为难,老身相信王爷与王妃在天之灵也不愿小主人冒风险……总之,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这句话令苏小京身心震动。他猛地抬起脸,冲繁嬷嬷大声道:“什么叫‘活着就好’!是,我活下来了,从娘胎里的朝不保夕、孩提时的忍饥挨饿、毫无尊严地被人倒买倒卖中,艰难地活下来了!那又如何,我活得还不如富贵人家的一条看门犬!嬷嬷,我告诉你,我不会再去过寄人篱下的日子,无论是在苏府,还是在宁王府。我想取回应该属于我的一切!”
繁嬷嬷神情激动,道:“小主人果然像信王殿下,胸怀大志,老身没有看错人!既然已下定决心,那就一步步往前走,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达成目标。”
“我现在该怎么做?”苏小京问。
繁嬷嬷反问:“小主人听说过真空教么?”
苏小京下意识道:“骗子教?”
繁嬷嬷:“……”
繁嬷嬷:“当年的闻香教主,可是实打实把太祖皇帝送上龙椅的。如今他们想当国教,就得再送一个合适的人上去。”
苏小京:“太祖皇帝……国教……这是一场交易?”
繁嬷嬷:“这是互惠互利。再说,太祖皇帝上位后,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借势嘛,未必有借有还。”
苏小京似乎明悟了什么,默默点头:“我再琢磨琢磨……嬷嬷,你是真空教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