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印上去的。这颜色有些眼熟,赤中透金……”他把手指凑到鼻端嗅了嗅,愣怔片刻后,又惊又怒地失声道:“这是奏章批红用的金粉朱砂!”
苏晏羞愧万分,把身往水下池底一投,溅起好大水花。
他无颜面对,沉尸逃避,倒把另外三人吓了一大跳,忙不迭下池去捞,七手八脚地抱起来。
朱贺霖抱牢他一条胳膊,红着眼骂道:“还没开始审讯呢,就先来这一套!平时以下犯上比谁都硬气,这会子装的什么弱不禁风!”
豫王手臂托在他腰身,俯身问:“皇兄留的印记?这是要给谁看,向谁宣告所有权呢!”
沈柒揽住了他的脑袋,没开口,眼底闪着郁怒而峻刻的冷光。
“你说,什么时候?是不是带着石柱,与小爷一同进宫那次?难怪父皇训完话急巴巴地把小爷撵走……你们在御书房做了什么好事!”朱贺霖边说,边强忍鼻腔的酸涩,嗓子都有些破音了。
苏晏满脸是水,只闭着眼不说话。
“苏大人为报君恩何惜此身,实乃忠臣贞士。”豫王一边想抽自己嘴巴,一边忍不住继续嘲讽,“侍君之时想必不像方才那般推三阻四、躲躲闪闪,是不是迎合得很?”
苏晏霍然睁眼,怒喝道:“别他妈什么黑锅都往皇爷身上扣!我再说一遍,皇爷没临幸……”他牙疼似的吐出这个词,“过我,我也没有以色侍君。”
“那这印记怎么回事?难道是你自己沾了御书房的朱砂往腿上抹的?”豫王反问。
苏晏满心纠结该怎么解释,又觉得怎么都解释不清,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疲倦地道:“我还没有输。”
只有沈柒明白他的意思。
与皇帝之间这场力量悬殊的牵钩,他至今仍未认输与沦陷,并且竭尽全力地保住了底线。
“我知道……”沈柒沉声道,从后方抱紧了苏晏的肩膀,“我也说过——‘若你力竭而败,我不怪你’。”
苏晏抬手,拍了拍沈柒的胳膊:“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慢慢从池水中坐起身,认真严肃地问:“到此为止,以后我跟谁都不谈感情,行不行?我就专心致志地干事业,谁也不沾惹了,行不行?我这辈子不成亲、不生子,只求一个平静,行不行?”
“——不行!”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苏晏眼中的决然之意,令三人都有些心惊肉跳,担心他就此挥剑斩尘缘,真个儿断情绝爱,心门一闭谁也不敲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