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沈佥事以为臣发病,想要打个援手,故而将臣带出宫救治。”
这事皇帝盘问过沈柒,答案差不离。也着人密访过附近的内科大夫,其中一位大夫承认是他入沈府开病开药,药方还保留着。似乎无懈可击,皇帝也只能暂时按下怀疑,把沈柒扔去诏狱半个月敲打敲打了事。如今再一想,何尝不可能是三方串通好了作伪证,只为掩盖奸情?
“你在梅仙汤那夜,何人擅闯汤池,并与你的贴身侍卫发生打斗,因何打斗?”
“……”
果然褚渊把什么密都告了,并不顾念与他的一点情分,这黑炭头还真是事君至忠,铁面无私!苏晏默默咬牙。那么问题在于,褚渊自己又了解多少?
皇帝这是坦白从宽,还是钓鱼执法?
若承认,会不会正中圈套;若不承认,会不会坐实了欺君之罪?
人生可太他妈难了!现在把沈柒和荆红追这两个好斗的狗比杀了祭天,还来得及吗?
——等等!祭天的话,是不是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也该到我报仇的时候了。
手段似乎有些不君子,但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动,哪怕诉诸公堂,他也有宗室身份护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从来就是个笑话,自己除了借更大的势,还能怎么着呢。
反正他也死不了,顶多就是挨几顿骂、受点磋磨,总比其他人掉脑袋要好。
你们老朱家的烂账,自己去划清楚吧!
苏晏脑中百折千转,最后拿定了主意。他僵着身子,脸色苍白:“臣不能说。”
皇帝用手指捏住他下颌,抬起来,注视他的双眼:“卿再回答一次?”
苏晏眼神悲中带愤,愤中混杂着无奈,“臣不能说!皇爷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吧。臣能答的都着实答,不能答的,就死不敢开口。”
皇帝的目光像将夜的天色般沉了下来,隐隐透着失望。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尖,从苏晏的眉心滑过眼睫,攀过鼻梁,抚过脸颊,最后落在嘴唇上,清风飐水似的,一点一点轻触。
像月色叩门。清光矜怜而坚凝地,想要入院来。
“清河啊,”皇帝叹道,“朕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苏晏屏息。
“你说对朕‘无以为报’,可对别人,又是拿什么来报答呢?”
苏晏愣住了。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冲刷着他的心。
他知道景隆帝是明君,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