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堂上一幕。
苏晏走到浴桶旁,伸手探了探水温,对小北小京说:“差不多了……别洒香露!花瓣也不要!肥皂就好了……行,毛巾就放这儿,我自己洗不用服侍,你们去休息吧……啰嗦什么,小孩子家家的,迟睡当心长不高。”
小北小京被他撵了两回,没奈何放下澡巾和肥皂,退出房间。
苏小北临走前瞪了荆红追一眼,示意他也跟着出去。荆红追本不想搭理他,但转头看见屏风后面,苏晏已开始宽衣解带。烛光将青春挺秀的轮廓映照在半透明的云母屏风上,影影绰绰地漾动。
荆红追刹那间热血沸腾,喉咙里干渴得如同长城外的河套沙漠,心里一遍又一遍勒令自己把目光从屏风上移开,眼神却全然不听使唤,将那道人影死死禁锢。
他压抑住急促的呼吸,剑柄捏得陷入掌心,终于夺回了些神智,像一支溃不成军的败兵,低头艰涩道:“属下、先行、告退。”
“等等,”屏风后传来苏晏的声音,混着迈入浴桶的哗然水声,“你不想知道答案了?”
荆红追握紧了拳头,“想……”
想要苏大人。
饥渴难忍地想,焚身以火地想,九死无悔地想。但是他不敢,怕一步踏错,坠入万丈深渊,之后连追随的资格与偷偷注目的机会都彻底失去。
“想就坐下,听我好好同你分说。”
荆红追退至门边的脚步仿佛趔趄了一下,扶着桌角慢慢坐下,屏风上的影子烧得他双眼灼痛,但他舍不得多眨一下眼皮。
“我是打算抬举两寺,但抬举的是职位,而不是人。两寺从上到下,的确都得好好清洗一遍,该撤的撤,该降的降,该换的换,包括那个严城雪。他是个人才,可惜不得其职,当个毒谋士还勉强可以调教,当民政官完全就是害民。他在任期间,因为失职造成的马政废弛,必须追责,但不是眼下。
“马市明日将开,这八天时间,灵州清水营就是一个巨大的交易场,外邦人、中原人、官员、商贩、边军、屯民……将从四面八方涌入,到时龙蛇难分,形势复杂,如果少了霍惇和严城雪这种对当地极为熟悉的官员坐镇,恐怕会出问题。”
“考虑到G20峰会期间的安全维稳工作——”苏晏猛地收音,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眼,有些尴尬,“串稿了不好意思,以前公文写多了……总之,为了清水营马市期间的边关稳定,这批官员无论多么贪毒,都得先压制、先安抚,一切都得等马市过后再说。”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