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通知。”
“我怎么睡得着。”梁悦回答,眼眶渐渐红了。
平日里,梁妈大大小小的毛病不间断,每次都是梁悦一手挂号付钱,一手亲自照顾。两个人都是固执己见的脾气,凑在一起简直成为了双倍威力的火药桶。许戚从来没有从梁悦嘴里听她说过自己妈妈一句好话,有次他去医院帮忙,病房外都能听见母女两人互相争执和扔东西的声音。
但吵得再凶,第二天梁悦还是会准时出现在医院。
这种别扭又怪异的关系好像是她们母女间约定俗成的一种模式。可是等到真正出事的这一刻,以往种种矛盾都化成轻飘飘的一缕烟,不值一提。
切身的焦虑和恐慌让梁悦无法再保持冷静,因为这一次,她面对的是生死。
梁父上了年纪,在医院熬了一整夜后身体支撑不住,留下许戚接力作为梁悦的后盾。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起不上作用,再大的隔阂也要先放在一边。
梁悦最终顶不住一夜未眠的困意,靠在许戚肩膀睡着了。
许戚放慢了呼吸,让她可以睡得稍微舒服一点。
照顾梁悦已经成为了他这些年来练就的本能,即便是现在,他的感情里只剩下责任和习惯,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梁悦就此崩溃,还无动于衷。
他们终究是夫妻一场,也曾真的有过一些美好的记忆,让他在这种时候自私地只想到自己,许戚根本做不到。
意外和计划,永远都是前者来得更快,更突然。
从昨晚到现在,病危通知书不知道下了多少张。梁悦执意不肯离开,许戚也陪着她一直在手术室外坐到天黑。
凌晨三点三十五分,在经历完开颅手术的五个小时后,医生还是带来了一个最可怕的消息。
梁悦当即就站不稳,靠在许戚怀里失声痛哭。许戚扶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即便他对梁悦母亲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听见医生说到那句‘可以准备后事’时,心肺还是被一股失望落空的悲伤席卷。
生老病死,每一个都会让人在一瞬间变得脆弱无比,哪怕他们只是旁观者。
葬礼操持了三天,三天里,许戚在外人面前充当尽职尽责的丈夫,在梁悦面前则是第一次担任起了顶梁柱的角色。失去亲人的打击对梁悦来说太大,太难以接受,许戚明白这种感觉,所以他一直小心地照顾梁悦的情绪,不去触及她伤心。
只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许戚才会露出疲惫和茫然,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责任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