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道歉。”
“我要迟到了。”许戚重复自己的回答,眼睛充血地盯着许山时而出现虚影的脸,喃喃:“我要去上晚自习。”
“你给我回来,谁允许你走了?”
陈芳的哭声不绝于耳,撕心裂肺地拉扯许戚的意识,喊道:“你现在都敢推我,以后是不是就要打我这个妈?你给我回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白眼狼,为什么你不和你哥哥一起走了算了?”
“你也别说了!”许山大吼一声,止住陈芳夸装得仿佛表演的嚎啕。
祭台上面,许诚的黑白照片静挂在那里,天真的笑容洋溢在只有八岁的男孩脸上,从头到尾目睹整场闹剧。
许戚记得初中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地拿黑布盖上了这张照片,被陈芳发现后重重扇了一巴掌,扯着衣领让他对照片道歉,许戚边哭边照做,那个巴掌,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
“要是我走,你是不是就满意了?”许戚问。
陈芳头发凌乱,围裙也快从腰上掉下来,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泼妇朝许戚嘶喊:“对,我巴不得你走,如果不是你见死不救,小诚怎么会出事?他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那么冷血,就看着他一点点,一点一点的就在水里面......”
许山脸色铁青,上来拉起失控的陈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难听的呵斥:“我看你是疯了,什么话都对孩子说,赶紧把桌子收拾了回去睡觉,这种过去多少年的破事,还提什么提?”
“破事?你怎么说的出口,死的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许山,你有本事就......”
剩下的争吵被许戚关在沉重的大门背后,他走下楼梯,离开的路上碰见散步的邻居向他打招呼也一概无视。
身后追逐一群凶猛的野兽,许戚越走越快,最终跑了起来,他朝着已经十一年没有走过的方向,奋力狂奔。
夏天的水库是年轻人最喜欢的免费游泳池,尽管旁边‘禁止游泳’的标牌竖立了很多年,但人们的热情从来没有削减。许戚的家离水库只有十分钟脚程,可后来,他一次都没有回到过这里。
哪里都是水。
许戚立在水库上方,草坪带有一定坡度,下去之后要费些力气才能爬上来。秋天的夜晚水温很低,没有人在这个季节游夜泳,许戚踩着杂乱的野草下去,夜色中绊到一块石头,连人带石一路滚到草坪底端。
浑身都疼,但许戚还是颤颤巍巍地重新站起来。
这里就是许诚被打捞起来后放置的地方,许戚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