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当年体弱流产,膝下无子,我恰好出生,便将我当成亲女儿一样照料。
长大后,眼见皇后将我疼进骨里,也无人提起,我更不会怀疑。
薄薄的一层窗户纸,竟成了我前世栽的最大败笔。
不是最坏的结果,却不如是最坏的结果。
我如何恨?
我如何恨天冷给我缝衣,生病给我守夜,做得比生身母亲还好的母后?
我口中发苦,喉头哽着难受。
落日西沉,白鹭拍打着翅膀,溅起水花,嘎嘎乱叫。
我也没了赏景的心情,起身便回了凤仪宫。
春桃关好殿门,上前颔首,递过一封信笺,「殿下,过几日的生辰宴,可还要按照之前说的安排?」
我挑开火漆,展开信笺。
淡淡的烽火味随着字迹抖散,落笔之人潇洒落拓,难掩狂妄。
我一目十行,看罢直接将纸揉成一团丢了去。
春桃不解,我烦躁得很,只冷笑道:
「回来便回来,越发不懂规矩了。」
字里行间,写满了狼崽子的讨赏,更书满了他凌乱下笔的相思苦极。
没规没矩的,如此大胆。
11
昭阳公主的十八岁生辰宴办得极其盛大热闹,连夏国的大皇子都亲自赶来祝贺。
我日渐病重的父皇,也撑着身子,走完了宴会的前半场。
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只是放眼望去,满场都是各怀鬼胎的算计。
我踱步到湖心亭,吹了会风,散散酒气。
正要离去时,腰间忽然一股重力,紧接着,我惊呼一声,失去平衡,重重跌进了湖里。
秋日湖心亭的水带了几分寒意,繁复的宫装洇透了水。
我水性极差,连带着酒意,入湖便呛了几口水,在湖面上扑腾着越漂离岸边越远,发髻也跟着散乱。
「来人啊!昭阳公主落水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救阿姐!」盛沅慌乱的声音遥遥传来。
随着婢女的尖叫声和人群嘈杂的乱哄哄,扑通两声入水显得格外渺小。
我很快就扑腾不动,人也就跟着浸水沉重的布料向下坠去。
就在我憋不住气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钳在我腰间,将我向上一捞,冰凉柔软的唇就落了下来,渡了我两口气。
我猛然要睁开眼睛,只是水压着我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