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压抑的山庄难得热闹起来。
有几个戴白头巾、腰间裹白布条的女人接应了我们。
看样子是叶家的女眷。
穿过幽暗的长廊,来到灵堂门口。
房间不大,一眼便能看到摆放在供台上叶柏文的遗照。
下面则是他的黑色棺木,围满白菊。
戴上白布白帽的家属披麻戴孝跪在一边。
人群中我睨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柏文的儿子叶恒。
他坐在轮椅上,裤腿空空,神色憔悴。
灵堂右侧有人专门陪哭,拉着前来祭拜的人哭的昏天黑地。
督军走在最前面,轮廓挺拔修长。
他正脱风衣,显露出贴身的军装棱角,在簇拥下走进灵堂。
距离门口最近的叶恒痛哭流涕,几乎本能的,双手支撑想以军姿敬礼,无奈双腿被砍,又跌了回去。
一声嘹亮的沈叔叔脱口而出,带着几分哭腔。
督军连同军帽和风衣一同交给阿诚,上前安抚,“阿恒,节哀,你是叶老前辈仅存的血脉,你不能倒下。”
语调高低适中,铿锵有力,让昏黄的灵堂中多了一丝慰藉。
叶恒重重点头,肉眼可见对督军的敬重。
紧接着,督军迈着铿锵的步子站在灵堂中央,挺直脊背向叶柏文的棺椁敬了一个军礼,随后上香敬花,最后将一捧纸钱焚烧殆尽。
一簇光柱洋洋洒洒从窗户垂落,投射在‘灵魂驾鹤去,正气乘风来’的挽联上。
我双眸微闪,竟觉得无比讽刺。
众人依次跪拜,四下却不见沈枭的身影。
督军眉头微蹙。
叶柏文是沈枭的叔,一路看着他长大,不论生前两人关系如何,这种场合他必得上香敬花。
于是他问沈誉,“你大哥人呢。”
我听到沈枭的名字,不自觉紧了紧大腿,蝶儿口还是火辣辣的疼。
右手边的沈誉笑了笑,“大哥的行踪哪里是我们敢置喙的,不如义父亲自去寻。”
我再次见到这个变态,他仿佛不认识我般,恢复了那副毫无攻击性病恹恹的模样。
胸前的人肉佛珠,也不见了踪影。
坐在椅子上的沈霖插话说,“我,我见大哥在后山喂老虎。。。用的好像还是。。。人,人肉。”
督军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这孽子,简直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