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答:“是我妹子,大总管心善,允我二人一同进府,也算有个照应。”
江晏半弯下腰,将帕子上的褶皱一点点掸平,待没有一丝痕迹时才站起身。他走到百宝阁前,从上头取下个蹴球大小的螭纹青铜香炉,反手便狠砸在那小厮后脑上。
只听嘭一声,那人便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了。
将青铜香炉丢在地上,江晏唤了青斋进来。
“二……”
看见地上氤出一滩血迹,青斋吓得魂飞魄散,只是她不敢喊叫出声,只能牢牢捂住自己的嘴。
江晏洗着手道:“小心处理了,老太太院中还有个四等丫鬟同他是一家,你寻个由头将她发卖了去。”
“奴……奴婢知晓。”
青斋从房中拿了软垫将地上腥红血渍擦干,江晏却全然不在乎书房中有个死人。他只是将那块帕子从笔架上撩起,小心叠整齐握在掌心里。
回了卧房,江晏从书几最底层抽出个白玉匣子,将手帕放了进去。
江晏的心思无人知晓,毓灵斋也一如往日般安静无声,倒是澜庭院今夜颇为热闹。
大红色的喜烛、绣了鸳鸯的大红喜被、石榴红的帷幔、曙红色的瓷具,甚至是系了红绸的银盆银桶,不停送入澜庭院。
宋挽看着被堆满的正厅,面色木然的让蘅芷蘅芜,以及香草绿竹搬入房内。
澜庭院的主仆除了赵嬷嬷外,面上俱没什么喜色。
“小姐,这衾褥……”
宋挽摸了摸翻着肚皮的金丝虎,淡声道:“不必换了,放大厨里收着便成。”
“小姐。”
赵嬷嬷抱过喜被,蹙眉道:“今儿个是您同姑爷圆房的日子,怎能不换喜被?若是待会儿姑爷瞧见,还当您对他有什么不满呢。”
说完,她便一人去拔步床中张罗起来。
宋挽猜江行简今夜不会过来,倒也懒得扫乳母的兴。
房中小丫鬟见主子未开口,便顺着赵嬷嬷的意把那大红寝具一一搬入内堂,正往屋中走时,迎面碰上了江行简。
一屋子丫鬟婆子上前见礼,唯宋挽抱着恹恹的金丝虎,坐在美人榻上未动半分。
“大爷……”
小丫头抱着大红衾被,屋中点着搀了花香的喜烛,江行简转头去看宋挽,只见她穿着月白纱软袍静坐在那未动半分,丝毫不像有同他共寝的意思。
他眸色渐沉,心中生出几分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