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说，怕奶奶心疼，给她惹来麻烦，只能在这样的诡异氛围中一天天长大。

弟弟也慢慢长开了，看着也正常多了。只是他体弱多病，骨头依然软软的。

爷爷还把他当个宝贝似的，天天抱在怀里。

赤脚医生见了他，说他这是软骨病，劝爷爷去大医院看看，爷爷却不以为然说他懂啥子。

弟弟被爷爷惯坏了，虽然不到三岁，却是个十足的魔王。

他从不叫我姐姐，只会跟着爷爷一样喊我“死伢子”、“赔钱货”。

我给他喂米糊，他会故意吐我一脸，然后哈哈大笑。还会突然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地往下拽，非得拽掉几根才肯罢休。

我疼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爷爷却哈哈大笑，夸他的金孙长力气了。

那天，我和奶奶去打编筐用的苇子，正巧碰见同村的小孩子下学。

我看见他们背着书包，打打闹闹。又捡起石子，在地上写写画画。我羡慕极了，不由地看呆了。

奶奶扬了扬手里的苇子，捏了捏我的脸：“妞妞想上学了，奶奶多编些筐卖钱，送妞妞去上学好不好？”

我愣愣地看向奶奶，真的可以吗？爷爷会同意吗？

奶奶弯下身，抱住我，声音温柔而坚定：“妞妞以后不止要上小学，还要上大学。从这个愚昧的山沟沟里走出去！”

果然，晚上我听见爷奶屋里传来争吵声。

我担心奶奶，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偷听。

我从门缝里看见，爷爷一烟杆敲在奶奶头上：“送她上学做甚么，你有钱没处花吗？”

“妞妞已经快八岁了，也该上学了。”我奶辩解道。

“八岁怎么了，反正没几天活头了！”

我被爷爷这句话惊出一身冷汗，心狂跳起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我怎么了？为什么没几天活头了？

我咬紧嘴唇不敢出声，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原来这个纸人是有大用处的。

等到弟弟三岁，魂稳了，爷爷就做法把我的福寿都续给弟弟。

谁知道，接下来奶奶的一句话，让我从头凉到了脚。

“她读了书，到时候把学问也一起借给你大孙子，不好吗？”

我一时间不敢相信，奶奶也不要我了吗？

我不敢也不愿去求证，有时候甚至害怕对上奶奶的眼神，绝望地过一天算一天。

转眼到了弟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