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和尹冬对视,如果他的眼神给她错觉,让她以为她会被保护,站起来声泪俱下地向他控诉,那会惹出很多是非。
他在德亚高任教多年,怎么会可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他甚至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尹冬已经快被许景等人霸凌月余了。
一个月前她和许景还是关系十分亲近的朋友,同属一个小团体。
那时,尹冬刚刚转学到德亚高,因为家境相当,同属一个阶层,许景便主动接纳她加入自己所在的圈子,两人相处的很好,每日黏在一起,关系好到什么都要用一样的。
可就在前段时间,尹父因为金融犯罪被批捕起诉,事情闹得很大,新闻报道满天飞,在此期间尹冬又被扒出来她之所以转学到德亚高是因为她在之前的国际高中就读期间,长期霸凌同班一位以社会关怀对象入学的女生,逼的女生留遗书跳楼自杀,这才迫不得已转学。
事情发生之后,许景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她以曾经和尹冬交好过为耻,迫切想要改变大家眼中她和尹冬是好朋友的印象,所以由她带头开始了对尹冬的霸凌和孤立。
一个月的被霸凌和欺侮让尹冬认清了现实,没人能救得了她。
除非她出国,或者转去远离首尔的乡下念书,否则她曾经所做过的事情都会被扒出,等待着她的是一样的遭遇,一样的霸凌,父亲被批捕起诉,没收财产,眼下家里的经济状况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出国留学,她也不甘心去远离首尔的地方念书,她只能懦弱的忍受,忍到考上大学。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也不可能会对没有权力,被社会磨平了棱角的老师报以希望,她根本都没抬头,当然也没有注意到讲台上老师匆匆移开的目光。
老师的心软和怜悯也只是一瞬间的,他能做的事情很少,也无能为力,甚至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一旦站出来,就代表他在对德亚高的阶级制度和等级权威进行挑战,在这里能使用特权的人太多了,光是校内教育惩戒委员会的裁决就能让他在一夜之间丢了这个金饭碗。
他无法多管闲事,也不敢多管闲事。
他站在讲台上,摊开文件夹,里面夹着的是上个星期水平测试的成绩单,他扫了一眼之后,拍拍手:“大家安静,注目!”
老师话音落下,坐在徐善左侧斜前方的男生站起身来,他右耳上戴着廉价的助听器,眉眼周正冷淡,像山巅上积久不化的雪,声音清冽:“问好。”
宋璟是班长,按照礼仪来说,他问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