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睁开眼,他坐在一旁微微喘着气看她,目光冰凉。
车不知是何时停的,应是已到太师府门前了,车厢内静悄悄的,他俩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僵持着谁都不说话。
她垂下眸,自行去解衣带,他们之间不就差最后这一点儿事了?
今日索性一并处置,什么执念也都没了。
沈瑶率先打破沉默。
“大司马确定要在车上吗?恐怕过往的人会听到,不过妾是没关系,姬妾本就是供人亵玩的,妾时刻不忘自己的身份……”
她边说边脱,拎了外衫直丢地上,手下没有要停的意思。
傅渊本就阴沉的脸越来越黑,染了阴鸷之色的眸里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他冷冷凝视她片刻,起身就走,不阻拦、也不言语。
傅渊本就该是这样才对,那种温和无害、体贴近人的样子,真不适合他!
等外面没了动静,沈瑶才抹掉眼泪、爬起身,伸手去捡掉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件重新穿戴好。
临走时,她瞥见小几上倒给傅渊的那杯茶,凉透了且一口未动。
她摸了摸唇,又烧又疼的,不用照都知道肯定是肿了,傅渊怕不是个属狗的。
沈瑶实在受不了嘴里这股子酒味,忍着痛、恨恨抓起茶杯漱口,顺势掀起帘子扭头就朝外吐去。
还不等她把嘴边的茶水擦净,就看傅渊气急败坏转过身,衣服上还有水渍往下滴。
她竟将漱口水吐了他一身……
沈瑶白了脸。
“沈、瑶!”他一声暴喝。
沈瑶身子一抖,这架势想把她撕了。
活了两辈子,还没见他这般失态过,他是该失态的,毕竟还当着渊这么多人的面……
可他不是走了吗?
一声不吭站在车跟前是几个意思?
沈瑶心知多说无用,缩着脖子就想重新钻进车厢。
胳膊被大力一扯,傅渊将她抓了回去。
傅渊冷睨着她:“还想跑?”
沈瑶抓着杯子,怯怯摇头:“我不是故意的!”
他怒极反笑:“你是真以为回回干了坏事都能跑掉?”
沈瑶心虚瞅他,试探道:“我回去给你洗干净,成吗?”
他偏头想了下:“成。”
一个成字出口,沈瑶在惊呼中被他打了横抱,心一惊、手一滑,杯子跌落下去,碎了,连带洒了半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