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处,即是灵山见佛。”
年轻僧人收回那只脚,转身回到廊道,竟是直接走下台阶,走向雨中。
僧人每走一步,头发自行簌簌而落,脚底下都泛起一朵金色的莲花,流光溢彩。
当他站定。
大雨停了。
歇即菩提。
转身是佛。
一道气势如虹的剑光,起自浩然天下扶摇洲附近,凌厉一剑斩开幽明之隔。
女子环顾四周,瞧见了手持神器的周城隍那边,她径直来到那头飞升境圆满鬼物舍弃的道场。
酆都地界只广袤无垠,与阳间极为不同,不止是山川相隔那么简单,处处暗藏光阴长河漩涡。
宁姚也不与周城隍和酆都诸殿阎王如何言语,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眉心处一划,鲜血淋漓,如开天眼。
她更不与那头十四境候补鬼物撂狠话,只是一剑斩去,天地十方,密密麻麻,布满金色剑光,如树如花。
莫名结仇的敌我双方,何止是相隔千万里,那条璀璨剑光穿过不计其数的光阴回漩之地,剑光如影随形,鬼物无所遁形。
都是鬼物了,你还要找死,那就让你再死一次。
只是一剑,便斩落那头鬼物头颅,分不清是剑术剑意剑法剑道,鬼物连同魂魄真身一并被那剑光轰然炸碎。
宁姚神色冷漠,只是随手抹掉眉心处的血迹,剑光拖曳起一条金色长河,长剑铿然归鞘。
身穿一件大红法袍的钟魁才来这边,站在周城隍他们身边,故作镇定,哈哈笑道:“她是陈平安的道侣。”
这件事,谁都知道,哪里需要你钟魁多此一举,替我们解释她是谁。
宁姚假装没听见钟魁的言语,与那边抱拳歉意道:“尽量争取下不为例。”
等到确定宁姚离开,重返浩然了,钟魁一本正经说道:“宁姚还是我的弟媳妇,他们的婚宴请帖,我都收到了,你们没有吧。”
周城隍忍俊不禁,问道:“我怎么没听老秀才说起此事?”
范将军点头道:“裴钱那小书呆子,作为陈平安的开山弟子,她都不知道这件事,钟魁老弟,你可以啊。”
钟魁全无半点尴尬神色,双手扶住腰带,只管自顾自说道:“你们可能并不清楚,就我跟陈平安的交情,在他们俩婚礼酒宴上,宁姚得跟我不止敬一杯酒,两杯嫌少,三杯不多。”
周城隍问道:“一口一个陈平安、宁姚的,你真当他们听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