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大概。她在额间点了个朱色花钿,眉毛从弯的变成了柳叶形状,颈上戴了珊瑚玉串,束腰大袖的罗裙绣了云凤纹,庄重又不失明丽,甚至比她出嫁去楚国那天还漂亮。
在原阳县令哆哆嗦嗦要将实情相禀之际,李贤和王贲同时默契的看了他一眼。
县令立即闭嘴。
他又在低头的瞬间,不小心看到了方才挟持过永安的匕首,他又在昏暗中看到了不该看的——永安公主一身绯色,可她大半截袖子却变成紫红,隐隐还有什么东西在滴落。
李贤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色变。
她步步算计,竟是为张良的离开得出一条完满的路?
她的手渗着血,在火光之下泛出了如同水波的红。而在扶苏面前,她还试图在藏。
李贤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久违的痛,从左边的心脏蔓延,一半是憎恨,又一半是心疼。
不等李贤开口。
许栀已然把自己弄得大脑缺氧,加上风寒未愈,手上又疼,没跟着扶苏走出两步,甚至没走到驿馆,她眼前一黑。
扶苏及时扶住了她,却见她脸色十分不好。
“荷华?”
“臣这就去请军医!”王贲即刻调转了马头。
“景谦。你过来!你曾在蜀地学了医,你快看看荷华怎么回事?”
李贤明白许栀大概不想扶苏知道她流血的原因。
他一把脉,她手上的伤就要暴露在扶苏的眼前。
“长公子。公主劳累生疾,多休息便无大碍。”
这种情况之下,最害怕最生气的不是病患也不是医生,大多数是陪同病人的那个。
扶苏瞪他一眼,“你竟连把脉都不用,就下了诊断?”
“臣……”李贤垂首。
实际上李贤一眼就知道看出来她的症状——苦思生疾,伤寒增剧。
而扶苏和嬴政一样,也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对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人的态度都很好。恰巧荷华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扶苏觉得她该没有大碍。
“算了。天黑。”
扶苏将她抱了进驿馆,吩咐阿枝照顾,又勒令李贤好好诊治。
扶苏离开她的房间后,阿枝才敢将全部的灯都燃起。
鸭嘴木座上衔这一吊白明烛灯。
两个心知肚明的人相对无言。
良久,伤口都处理好了。
李贤看着明灭的烛芯,修长的身影隐没在暗色中,透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