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小的插曲影响了简迟来时的心情,后半场舞会,他开始注意周围人的视线,可是白书昀没有再看过来一眼。简迟到最后也想不明白那道眼神到底只是宣泄,还是预兆。
他与季怀斯的一舞带来了一些连锁效应,邵航不论如何都要拉他去跳舞,男女混杂的舞池里,两个男人的组合异常醒目。简迟一边等待舞曲结束,一边环视整个会场,不见白书昀的身影,就连白希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在看谁?”邵航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简迟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季怀斯’这个肯定而恼火的答案,只好说:“我在看那边桌上的食物,来之前我没有吃晚餐。”
这个回答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邵航的不满,简迟终于可以继续刚才被季怀斯打断的晚餐,只不过这一次的滋味平淡了些。放下餐盘时,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简迟向上划开。
W:我在酒店后面的花园。
一个侍者举着托盘走过,简迟拦住他询问了酒店后门的方向,得到指示后,沿着角落悄然离开了舞会。清新的空气取代胭脂粉与香水的刺鼻气息,舞会的灯光将黑夜照亮如白昼,简迟绕出后门,抬头就看见了闻川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出来了?”
闻川说:“你和邵航跳舞的时候。”
虽然是事实,当直白地听到时简迟还是感到一丝细微的尴尬,松了一下系得过紧的领结,“里面空气太闷,还是这里舒服一点。”
闻川没有拒绝简迟为他找的理由,侧脸被舞会泄出的灯光打出轮廓分明的阴影,显得眉眼更深。简迟想,大概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注视下无动于衷,呼吸收紧的间隙,手臂被牵起,金属质感的硬物置入微凉的掌心。
“简迟,毕业快乐。”
黑色胸针上的珍珠与细钻在黑夜中闪着低调的光,简迟抬起头,闻川的声音再度响起,冷沉中裹挟淡淡的柔。
“离开圣斯顿,它不再有任何含义,作为礼物,我希望你能收下。”
冰凉的胸针在手心逐渐发热,简迟问:“没有任何含义吗?”
“现在,它只是一枚普通的胸针。”
闻川的嗓音流入耳里,恰到好处地抚平了简迟胸口的皱褶,第一次用截然不同的目光审视这枚胸针,精致,干净。撕去那层刻薄的标签后,它只是一枚胸针。
简迟笑了一下,收拢掌心,“我喜欢这个毕业礼物,谢谢。”
最后的字音落下,简迟看见闻川的唇微微向上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