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守在门口的邵航不可避免地与把简迟送上来的闻川碰面,气氛紧绷如弦,两人都没开口,却好像早已在对视中看穿对方了心思,一个冷嘲,一个冷漠。简迟刚从睡梦中强制清醒,绕过邵航径直扑向了床,把外面两个人人忽视得干干净净。
恍惚间,简迟睁开一丝眯缝看向光芒微弱的门口,邵航的背影依然矗立在那里,面前站着没有离开的闻川。隔得太远,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
简迟以为还在梦里,又或者做了一个逼真的梦中梦。向来水火不容的闻川和邵航怎么会有好好交谈的时候?这个疑问伴随梦一同在醒来后被抛诸脑后。
第二天清晨,邵航只不悦地说了一句‘昨晚闻川把你送上来’,简迟继续一开始说的谎言糊弄了过去。直觉告诉他,邵航一定知道了什么,但邵航没有问,简迟也不会傻到主动挑明。这原本就不是他的义务。
一切都风平浪静得如常,他和闻川的出逃成为了他们两个人的秘密。简迟惴惴不安的心随时间缓缓平复,直到几张照片整齐排列在实木桌上,这种来之不易的平静被猝不及防打碎——深色木纹衬得照片中他与闻川的背影格外清晰,足以看见他拉着闻川的那只手。
角度问题,亲密得关系不似寻常。
简迟盯着那几张照片,脑海乱成一团。事实上,从收到季怀斯短信的那一刻起,他就被不好的预感的笼罩。面对桌上的证据,简迟连不敢面对季怀斯的尴尬都一并忘记,哑口无言:“我……”
“照片是学生会成员拍到的,没有发出去,直接交给到了我手里。”季怀斯的第一句话就安抚住了简迟的无措,食指随话音有节奏地轻点照片,停顿,捻起其中一张,垂眸含着不浅不淡一如往常的笑意。简迟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那天晚上,其实是有原因。”简迟解释,可擅自离校违反规矩是不争的事实。他的声音不含多少底气,越来越轻,不由得低下了头:“……抱歉,我愿意接受惩罚。”
“简迟。”
季怀斯抬眸时放下了那张照片,平缓的嗓音少了几分温和:“我想听一听是什么原因。”
季怀斯的表情不带期待或是质问,这种淡淡的,多了几分冷感的模样让简迟不可控地慌乱了一瞬。他如实说道,有关菁菁的生日,医院里的奶奶,叙述时余光细致观察季怀斯的表情,发觉眉目间的冷稍有融化的迹象,简迟的心兀然一松,尽管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在意季怀斯的情绪,本能说不清,道不明。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