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斯的琴声与他所展现出的一面不尽相同,纵使披着柔软的外壳,每一个音符都掺杂由内而外的果决与气势。
再不懂音乐的人也会像简迟这样听得入迷,带他走近音乐世界的不是精湛的琴技,而是注入了全部感情的季怀斯。
恍惚中,简迟感觉自己坐在维利格尔音乐大厅观众席的正中央,偌大的音乐会场只有他一个观众,台上的季怀斯伫立在聚光灯下,将修长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半垂着眼,睫毛偶尔随扬起的音调轻颤,身处舞台像是比灯光更加耀眼的存在。一曲结束,弓缓缓停在半空,季怀斯将目光投向观众席里的简迟,扬起一个微笑,手放在胸前,弯腰做了一个优雅的谢幕礼。
简迟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拍起了掌。
季怀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垂下手臂,过去把小提琴轻缓放置进桌上的琴盒中,“喜欢这支曲子吗?”
“非常好听,”简迟对自己贫瘠的词汇量感到一丝懊恼,说完又问,“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舒伯特小夜曲》,”季怀斯转过身,眼底含着淡淡笑意,“晚上不能拉太聒噪的曲子,吵到别人休息就不好了,你要是想听其他曲子,回去以后我可以试着学。”
简迟摇了摇头,“我不懂音乐,你拉的每一首都很好听。”
“能听到你这句话,我也算完成今晚的目标了。”
“目标?”
“生日要过得开心,不是吗?”季怀斯的话音像流水般潺潺而细腻,“我平时很少看见你笑。简迟,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你应该多笑一笑。”
从一个同性口中听到这句话夸赞显得有些怪异,但季怀斯的神情和语调无不自然温和得无可挑剔。在刚才落幕的音乐中,在窗外隐约洒入的丝丝缕缕月光中,简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对季怀斯展开一个淡淡的,真切的微笑,“谢谢,我很开心。”
他平常很少会笑,不是不喜欢,而是不知道应该对谁笑,该怎么笑。曾经被排挤的那段时间,简迟也尝试对身边的人散发出友好的善意,但或许将这份力用错了地方,他听见别人在背地里评价‘笑起来好傻’,渐渐的简迟就不怎么笑了。也许他自己也这样觉得,笑起来太傻。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心在沉寂过后,蔓延上一丝淡淡的酸涩,被简迟极力压了下来,没有在面上表露出异样。季怀斯似乎才从刚才的出神中抽回思绪,抿唇向上牵动,眼底混入一缕不浓的深意,望着简迟,“我知道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