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迟想要提出自己可以先回去,季怀斯仿佛明白他心中所想,抢在前面说道:“你留在这里看书,不会有人进来打扰,等选拔的工作结束了我再回来找你。”
“我想先回宿舍,”简迟说,“选拔应该要忙到很晚,我还有作业没有写完。”
季怀斯微微一顿,柔和的语气听不出异样:“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吧。”
理由真假掺半,简迟有些莫名的心虚与不忍,手里的书压得格外沉重,犹豫几秒试探地问出:“下次我想借书,还可以来这里吗?”
“当然可以,”季怀斯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一点,扫去了眉目间淡淡的沉,“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尽管简迟只是猜想季怀斯应该想听到这样的话才问了出来。
站在门边的沈抒庭留下那句通知以后就没有开口,简迟走出去时,一直未动的沈抒庭忽然往旁边移开一步,轻描淡写地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双眸始终平视前方,将简迟当作一团空气。
简迟走出很长一段路,直到离开了学生会,脑海中才重新浮现沈抒庭刚才的动作。
很奇怪,沈抒庭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更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简迟却莫名地感觉到,沈抒庭好像不太喜欢他。
那句回宿舍的理由是简迟随口胡扯,他一点都不想回去面对卫安古怪的脾气,改道慢慢踱步向图书馆,待看清图书馆门前的一行人时,停了下来。
几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站为两簇,分别在严肃地交流着些什么,简迟等了一会,发觉他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又折回了楼梯间。
图书馆的二三层与教学楼相通,方便学生们通行。下午的学生会选拔吸引走了不少人,此刻的楼道空荡荡得唯有哒哒的脚步声。简迟本是这样想,直到模糊的音乐随上楼的步伐变得清晰起来,渐渐的,简迟放轻脚步,循着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
是钢琴声。
简迟的心微微一动。
在他还在川临的时候,简成超有时候喝醉,总会在胡言乱语中说起母亲的事情。简迟还记得,她生前最后的愿望就是能拥有一架钢琴。
记忆里母亲的模样格外模糊,就连何玥青这个名字也透着陌生。简成超惯用掺杂醉意与怀念的语气谈起她,他告诉简迟,母亲曾是在富人家出生的大小姐,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与一家人住在大院子里,身边的玩伴都是官宦富商的孩子,打小就学习钢琴画画,有一身的才艺。可是十五岁那年父辈生意失败,亏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