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房内,几盏油灯照亮了一方书桌与旁边成排的书架。
太子朱贺霖独自坐在桌前,解开卷宗的系带,仔细查阅,手边还堆放着不少已经看过的卷宗与账目。
紧闭的门窗外雷雨交加。室内无风,油灯的灯焰忽然扑闪了几下,逐渐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幽绿色……
“啪嗒。”
“啪嗒,啪嗒……”
仿佛雨水滴落在木地板的声音,在这安静密闭的室内响起。
朱贺霖心下一凛,回望四周,只见木箱堆满墙角,书架蛰伏在黑暗中,室内空无一人。
“啪嗒!”
这一声响在身侧,格外清晰。他转头看座椅旁,地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暗红粘稠的团团血迹。
他猛地抬首,房梁亦是空荡荡的,鲜血从何而来?
“什么人装神弄鬼?出来!”朱贺霖当即纵身跃起,腰间佩剑出鞘。
他的动作带起了一股轻风,灯焰摇曳得更厉害了。
耳边“噗通”一声响,像沉闷的炸雷,紧接着是水花哗然、人在水中奋力扑打的声音……
明明是无人暗室,为何会有诸般异声异象?朱贺霖呼吸有点急促,高声喝道:“来人!”
一部分东宫侍卫就守在文书房的门口,按理说,听见他的叫声便会立刻破门而入。可他这一声令下,门口却没有丝毫反应。
“……冤啊!太子殿下逼杀我,我冤啊……”男子的声音鬼哭似的隐隐在室内飘浮,伴随着越发激烈的拍打水花声与咕嘟咕嘟的冒泡声。
朱贺霖忽地想起那个投井自尽的义善局官员。
这算什么,阴魂不散还缠上他?朱贺霖反倒镇定了。他从小胆气壮,对待鬼神之事的态度,不像常人那般惊疑惧怕,也不像豫王那般因为分毫不信而嗤之以鼻,而是一种“来便来,小爷统统都给收拾了”的悍然血勇。
他用剑尖敲击了两下地面,沉声道:“要么现身,给小爷把话说清楚;要么劈你个烟消云散,连投胎都省了,自己选!”
话音方落,室内突然安静下来,万籁俱寂,再无声响。
孬种!朱贺霖一声嘀咕还未出口,灯焰陡然熄灭。浓墨似的黑暗中浮现出一双又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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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赶到文书库房时,见守在门外的侍卫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随同而来的魏统领心惊大喝:“出事了,快护驾!”
一群手持兵器的东宫侍卫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