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在我手中,我展开来读,信上只有八个字:不日之后,便解相思。
没有署名,潦草的字迹,我一下子就猜到了写信之人,那赤裸裸的眼神又一次浮现出来。我将信纸胡乱揉做一团,恨恨地丢了出去。
可丢了信,心中却升起一丝隐隐的担忧。
回到薛府,薛慕白不在,问起众人,只说他匆匆进了宫。
44
庆历二十二年的一个初冬夜,宪帝驾崩。太子萧兖顺利登基,改年号绍圣。
新帝登基后做了三件事:削万世鸿太傅之职,废原太子妃万氏,大赦天下。
薛慕白比之前更忙,接连几日未回薛府,只托人捎信回来让我好生待着,照料好祖母。
几日不见,我几乎思念成疾,终日恹恹的,打不起精神。
一日,我正陪祖母说话,宫里突然来了人,说新帝宣我入宫。
我不知何事,忐忑地跟着宫人再次穿过幽幽长廊,似乎看不到尽头的高高围墙,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此刻,我多想薛慕白就在我身边,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只静静看我一眼就好。
绕了许久,宫人带我到了一处,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却也庄严肃穆。
「薛夫人请稍后,待我进去启禀皇上。」宫人说完就推门进去。
我低着头,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慌乱。
宫人片刻就走了出来,「夫人有请。」
我慢慢迈着步子走了进去,看屋内的陈设,像是皇帝的书房。
我行了礼,立在原地不敢抬头。
「姚姑娘不必拘束。」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威严,继而又道,「宋嬷嬷,有请。」
一旁的嬷嬷听到指令,径直走到我面前,屈了屈身道:「姚姑娘,失礼了。」
话一说完就拉住我的右手,往上拽我的袖子。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避开,「嬷嬷做什么?」
「姑娘不必害怕,老身只是奉旨办事。」嬷嬷说完又过来拽我,将我的衣袖推了上去,漏出我白藕般的手臂,和上面醒目艳红的守宫砂。
我急忙将衣袖放了下来,心比进来的时候跳得更猛。
「回皇上,是了!」嬷嬷看着案前的人,恭恭敬敬地回道。
我也疑惑地看着他。
如今的萧兖,比宫宴上时更像个帝王,好看的脸上冰冷肃穆,眸子里透着不容侵犯的光。
屏退了众人,新帝缓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