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初见时确实不讨人喜欢。你给他些时间,日子久了,便能看得清他的心了。」
老夫人说得极其认真,我心中不是滋味:她和我爹都有着极好的愿景,却不知道我与薛慕白本人,始终是相看两厌。
10
那日晚饭后,我见到了久违的薛慕白。
他跨进屋子时,神情有些不自在,「是祖母逼我来的,听说她今日也找你了?」
我点了点头,吩咐碧痕看茶,然后在案几前坐了下来,「公子坐下说话吧。」
薛慕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其实,我该谢谢你的。」
他一反常态,「我每日在外奔走,没有时间陪她老人家,听说你每日都去问安,陪她说话。」
没想到薛慕白会这样说,我只好谦让,「闲着也是无聊,祖母见多识广,我也极乐意陪她说话。」
薛慕白嗯了一声,端起放在桌上的茶饮了一口。
他就在我对面,呼出来的气与我的相互交织,我禁不住细细地打量起他来:薛慕白极瘦,露出袖口的一截手腕,竟比女子的粗不了多少。再细看他穿着的衣裳,虽材质做工都好,但未免单薄了些。
他低眉饮茶的动作,也没了往日的清冷,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生怜悯的寂寥。我突然意识到,他自幼无了父母,必定孤独无助,养成今日这般冷漠乖张的性情,也似乎在情理之中了。
薛慕白只坐了一会便走了,我洗漱完后躺在榻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小姐是有什么心事吗?」碧痕见我翻来覆去,进来问我。
见碧痕来了,我干脆坐了起来,望着窗外的夜色,「原来,再风光的人都有不如意之处。」
一生锦衣玉食的薛老夫人,却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官运亨通的我爹,在我娘去世十几年后的今天,仍然思念至极,常常借酒浇愁。智勇双全的林风岩,至今不知是死是活。还有前途无量不可一世的薛慕白,注定内心孤苦、无人关怀。
碧痕不明白我突如其来的忧伤,打着哈欠劝我,「哪有事事如意的,小姐快睡吧,何必想些无用的,每日吃饱了饭,睡足了觉才是极好的。」
听了碧痕没心没肺的说辞,我笑了笑,竟羡慕起她来。
11
几日后,我命人叫来知轩。他自小伺候薛慕白,极聪明伶俐。
我将给薛慕白赶制的几身衣裳交到知轩手中,嘱咐他:「你家公子的衣食起居,还要劳你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