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停了,天际晨光熹微,有一缕华金自翻滚的淡白色边缘照出来。
谢重楼带着我停在太傅府门口,用身上湿淋淋的披风裹着我,大步跨进门。
「昭昭!」
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接着眼前光线一暗,父亲在谢重楼面前站定,盛怒之下,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耳光。
「谢重楼!」
短短三日,他的声音似乎苍老了许多岁,
「我陆家从未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情!便是昭昭从前任性,求到太后面前退了婚,你心有怨气,只当我教女无方,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是了!」
「你为何,你为何……」
他几乎要说不下去,挥挥手,示意谢重楼先将我抱进房间。
我头发上的雨水还未干,湿淋淋地贴着脸颊,他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在软榻上,俯着身,将我凌乱的头发一点点梳理整齐。
小织哭着扑过来,攥住我冰凉的手:「姑娘!」
「阿昭,你先沐浴,换身干净的衣裳……」谢重楼轻声道,「以后万事有我。」
从他救下我到现在,一整夜已经过去了。
许致远的魂魄从我说完那些话开始,便再也没有动静。
他究竟是消失了,还是暂时蛰伏了起来?
一切都不得而知。
我沐浴结束,换了身衣裙出去时,谢重楼正跪在庭院之中,我爹娘面前。
父亲做了半辈子的儒雅太傅,如今却瞪着谢重楼,眼中怒气丛生:
「从今天起,你与我陆家再无关系!」
「爹。」
我有些焦急,提着裙摆跑过去,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谢重楼却蓦然抬眼看过来。
他眼中光芒璨璨,无声地告诉我:昭昭,不用替我说情。
「伯父,一切错因皆在我。」
他冲父亲恭敬叩首,再直起上身时,原本清朗的嗓音里多出了几分肃杀的寒意,
「这件事,我总会给您和伯母,还有阿昭一个交待。」
父亲仍然冷着脸:「我不要你的交待,谢重楼,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踏入我陆府大门。」
晚膳后,哥哥回来了。
他领兵一路追至京城外向西二百余里,终于与那伙流寇再度相撞。
除去瞎了一只眼的刀疤脸和几个手下之外,剩下的流寇尽数被击杀。
他们还在半路遇到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