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松点儿,你不会真想要我的命吧……”梁如琢左手青筋暴起,撑着颈上的锁链让自己得到喘息的余地,右手缓缓向风衣口袋摸去。
“老子让你活到现在已经对你不错了。”梁在野扣住他的手腕,一脚踹在他膝窝,梁如琢猛地跪在地上,膝盖骨几乎被撞碎了,脸色倏然惨白。
“你妈的……”梁如琢反手抓住他的领口,整个身体像毛虫一样向上蜷曲,两条长腿夹住吊顶的水晶灯,用力一拽。
倾洒的水晶珠和玻璃屑倾盆大雨一般砸了下来,梁在野立刻后撤了两步避开锋利的碎玻璃,梁如琢趁机扯开脖颈上的铁链,一拳贯在梁在野胸骨上。
他下手更加阴狠,拳拳到肉打他哥刚痊愈不久的伤口,右手摸进兜里戴上了一套钢刺指虎,每一拳下去都迸发着血花,溅落在整洁的墙纸和客厅的地板上。
梁在野连退了几步,脊背撞在敞开的玻璃窗框下,喘息着用拇指抹去唇角的血沫,一把抓住梁如琢的手腕咔哒一声拧错了位,猛把人过肩摔在满地玻璃碎渣上,膝盖跪在梁如琢肩胛上用力向下压。
“梁二,还打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梁如琢痛苦地单手撑着地板,三角形的锋利玻璃缓缓刺进身体,血迹从伤口渗出,将身上的薄风衣浸染得血迹斑驳。
梁在野伤痕累累的手拿起一块碎玻璃,尖端抵在了梁如琢右手手心上,“要手还是要嫂子?”
梁如琢深吸了一口气,手肘狠砸在梁在野麻筋上,就地一滚翻身快速站起来,把卸脱关节的手腕拧了回去,从小腹上拔下一片带血的玻璃扔了,捡起地上浴衣的白色绸带,叼着绸带一角一寸一寸缠紧受伤的手腕。
温柔的脸变得凶悍暴戾:“你妈的我要羚儿……”
昏暗的客厅亮起了一盏小灯。
兄弟两人停了手,往那一点光亮望去。
文羚提着卧室的夜灯站在走廊,光脚踩在地板的玻璃碎屑上,脸色和睡衣一样雪白,茫然地望着他们。
他其实不怕黑,但和梁如琢在一起之后就越发惧怕独自一人,也惧怕黑暗。如琢给他买了一盏星星形状的夜灯摆在床头,睡觉时也让它亮着,随时更换电池,让它永远明亮地陪着文羚。
文羚怔怔看着遍体鳞伤的如琢,心脏开始丝丝缕缕地疼痛。
他双手都在发抖,腿在打颤,甚至无法挪动脚步。脚已经麻木了,感受不到锋利的玻璃屑扎进皮肤,血不知不觉淌进碎玻璃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