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里尽是些粗陋武夫,粗枝大叶,不懂些什么诗词歌赋。
而我爹这个文弱书生,彬彬有礼,知天文懂地理的秀才,就在我娘的人生里与她先前相处一众粗人拉开了差距。
爹虽瘦弱,但从他现在的长相看,年少时应该也是仪表堂堂。
而我娘虽行事莽撞,又不通女红,但是自有一股生机勃勃的可爱天真。
况且据娘自己说,当年也是被人踏破门槛的十里八村的第一美女,只不过提亲都是些商户人家,她嫌人家满身铜臭只看中她的皮囊而已,她都拒绝了。
两个人一个内敛深沉,一个纯真可爱,日久生情也不是意外。
据说爹在某一天学着唱戏的诗文里,拉着娘偷偷跑去芦苇荡捉萤火虫赏星星,结果一只萤火虫也没看到,反倒掉进泥里滚了一身脏。
爹掏出怀里给娘作的画,却被泥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两个人就坐在泥潭里一起笑,互相糊泥巴。
糊完就私定终生了。
后来爹中榜,走马上任县令,如约迎娶了我娘。
事后听说祖母并不同意这桩婚事,但是爹孝顺一辈子,唯独这件事不曾妥协半步,最后明媒正娶敲锣打鼓迎了我娘进门。
祖母嫌第一胎是个女孩,又开始闹绝食逼我爹纳妾,爹不肯,又不能真的眼见老娘饿死。
娘便出了个法子,跟他演了一场戏。
娘去祖母面前摊牌「听闻您要给安郎纳妾,可以,那便休了我。
」「休便休,休了再给我儿迎娶一门更好的!」「休了我,您叫他出门小心,我见一次打他一次,打死为止。
您知我平日里的行事作风,我说到做到。
打不死我也叫他行动不便,终日卧床。
要么您断了纳妾的念头,我还敬您为母亲。
要么,您就要失去安郎这个独苗,断子绝孙。
」打那以后,祖母便再也没提过纳妾。
第二年娘又诞下一对龙凤胎,祖母见安家有后,也就更不再提,对娘也愈发的好。
五回府后,我一路火急火燎的往回跑,离老远听见屋里有人说话。
「灵犀又粗又馋又懒!你要是不把她塞进那个狗屁的灯会!她能嫁给那个狗屁太子吗!她狗屁不会!我们瞅她都来气!太子看她还不更生气!」「娘子,你忘了我表妹的女儿嫁给商贾人家,不出两年就被他家的妾室给害死了吗。
你娘家三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