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有些懊恼,怎么临到最后出了差错呢?
就差最后这个领子了,衣领是外翻的,那滴血被挡住,应该看不出来。
我还是有些心虚,许是有意掩饰,我在那滴血上绣了一个小小的「禾」字。
在夏草的身份之下,我想偷偷地做一次李云禾。
云九离开的那日,我把衣服给了他。
「怎么,定情信物啊?」他笑道。
「一路平安,早日回来。」我没有回答他的话。
可他这次并没打算让我糊弄过去:「夏草,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应该知道,而且之前说好了,你这次要给我答复的。」
「啊?」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而又直白地向我表达心意,我呆呆愣愣,没有反应过来。
他直直地望着我,反而让我有些……不自在,不敢再看他。没人教过我「喜欢」是什么感觉,我也并不懂女儿家的心事。
我一遍遍地提醒自己,我应该拒绝,眼下我没有资格考虑这些事。
在别扭与羞涩中,我鬼使神差地轻轻说道:「那件衣服……你也可以把它当作定情信物。」
26
冬去春来花几支,春睡夏醒人未归。
我在府里浑浑噩噩过了那么多年,第一次体会到「期盼与等待」是何感受。
原来,漫无目的等待,是苦熬,而有了目的的守候,就成了美好的期盼。
得知少爷不日回京的消息,我既高兴又有些不安,对未知的恐惧感,对命运难以掌控的无力感。
有些事情逃避得太久,连自己都以为,它真的过去了。
少爷回府那日,连家门都没进就去了宫里面圣。
晚上,宫里的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入侯府。
这下侯爷也不需要为难了,皇上亲口把世子之位给了叶庭宗。还封了他一个什么……什么成安君。
记不清了,都是听府里人传的。
少爷这一仗打赢了,而且赢得漂亮。
蜀州的收成很好,水渠也修成了,而且打通了与各地的商品贸易。
近来京中风向大变,有人欢喜有人愁,主子们忙得一团乱。
这期间,我始终没有见过云九,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回来。
如今府里最清净的地方当属暮安院。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老夫人在盯着我。
本该去室内休息的时间,她在前厅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