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姐可真是好胆量,私酿贡酒这可是死罪,跟本官走吧,贵人等着要见你哩。」那少监翘着兰花指,尖着嗓子喊道。身边的宋蔓菁则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笑意,眼神中尽是大仇得报的畅快。
我没有被带到丽贵人的凝芳堂,而是直接被押解到了天子所居的崇德殿。
「段家的男丁女眷世世代代都对酒水过敏,稍稍沾唇,就会满身红疹,朕竟不知,你是从何处学的一手酿酒的手艺?」
上方的天子声音低沉,听不出半分喜怒哀乐,而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我,完全是满头雾水,只是低着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跪在下方,一言不发装鹌鹑。
「还是你以为,酿一碗梨花酒,朕就会记起旧情,宽恕于你?别痴心妄想了!段明秋,朕已经不是那个被你任意哄骗玩弄的蠢货废物了,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这江山,也是朕的江山。你镇国侯府效忠的三皇兄,早已被朕五马分尸,斩草除根了。我留着你们这些奸佞小人,就是要你们亲眼看着,朕是如何将天下治理成海清河晏的盛世,朕是如何成为流芳千古的明君圣主。」
皇帝继续自说自话,而我依旧一言不发。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唏嘘,方才还阴郁低沉的天子,居然跑到了我的面前,毫无仪态地盘腿坐下,饶有意味地望着我:「你不是段明秋对不对?」
我一惊,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天子,心中又是一阵惶恐,因为怕露出马脚,所以我进入崇德殿的时候,一直是低着头的,并没有看清天子是何模样,而此时端坐在我对面的,赫赫然正是和我一路同行的花千钰。
「婢子就是罪臣之女段明秋。」我的头再次低了下去,却一遍遍地思考着,究竟是哪里暴露了,竟让花千钰怀疑上了我。
「你死鸭子嘴硬也没关系,就是不知道这块白泽玉佩想不想要了。」
「玉佩怎么会在你手上!」此话一出,我就后悔了,这分明是间接承认了我的身份。和花千钰在帝京一别后,我就发现玉佩不见了,原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却没想到竟是被他捡了去。
「你一定想知道我是如何认出你的吧,你虽然换容颜,身形、声音都换了,可是你右耳垂上的那米粒大小的朱砂痣却没变。当然,最关键的是直觉,」花千钰指着自己脑袋,信心满满,「我的直觉从来不会欺骗我,你是明月楼的人吧?这天下除了明月楼,没有什么地方能做出这样栩栩如生的面具。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救走段明秋,不过救走就救走吧,谅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我现在倒是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