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所有人都觉得这才是常态,都觉得一个将死之人,定是看不得花开娇艳百样红。
连院里伺候的下人都不敢穿的鲜艳。
也许,是因为他发脾气时,把之前所有光彩热烈的画作都给撕了的缘故。
曾一度,在毒素的作用下,傅问舟所看到的世界皆是灰暗之色。
那种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恐惧,如同被淤泥困住的鱼儿,无法呼吸,挣扎不动,无力又绝望。
那时的他,就像嚼碎了一面镜子,每一面都反射出他的痛苦。
直到发现身边每个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小心翼翼,惶恐不安的样子,他才不得不将那些痛苦极力压制,尽可能的封存在自己心里。
逐渐成为一个安安静静的行尸走肉。
是以,当看到院里处处是花团锦簇,绿意盎然时,傅问舟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温时宁在他身后说:“等年后开春,所有的树都会长出新的绿叶,所有的花都会开出不一样的花朵,会比现在更美。”
傅问舟此时还没领会到她说的‘不一样的花朵’,是如何的不一样。
他只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很好。
“时宁,你辛苦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表达对他来说,似乎也成了件艰难的事。
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可除了这一句,别的又说不出来。
温时宁却十分高兴。
“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这是大家的功劳。”
确实,香草和红兰紫三个丫头,都被她培养成养花艺人了。
原本荒凉清静的后院,如今也是生机勃勃的一片。
多了许多盆栽,随处可见生活的痕迹。
晾晒的衣服被襦,还有她们一起做的各种手工,迎风欢的风车,清脆响的风铃……
傅问舟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便垂下眉眼,非礼勿视。
心跳却莫名的快了一些,而后升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温时宁全然不知这些,只管一路介绍,兴高采烈。
“二爷你看,那个风铃是我和香草用鱼骨做的,是不是很厉害?”
傅问舟:“嗯,时宁很厉害。”
“还有那几盆长寿花,你看,是不是开的很好?”
傅问舟忍不住望去,确实开的很好,拥簇成团,五颜六色。
别的他不清楚,长寿花他印象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