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的月色。
他军靴碾过一枚滚烫弹壳,冷飕飕质问。
“谁开的枪。”
我手仓皇一颤,枪柄应声坠地。
哐啷声响,督军目光刹那投到我脸孔。
我和他四目相望,竟觉得这般遥远迷茫。
他看到我浑身是血,脸色顿时大变,越过人群朝我奔来。
其余马仔持枪抵住了对方混子的头颅。
可刚才麻爷躺着的地方只剩一滩血,他人却不翼而飞。
阿诚大声呵斥包围会所,包围周围民房,任何角落不要放过。
生死关头我的镇静和勇气,在看到督军那一刹变成了柔软与惊惧。
我捂着脸大口喘息,身体如一捧春泥,一汪湖水,毫无力气倒在督军怀里。
眼前斑驳的鲜血,伤痕累累的身躯,这间包房充斥的血腥,无不昭示一切绝非噩梦,而是上一秒真实发生的。
督军俯身将我抱在怀中。
他干净温暖的掌心蹭了蹭我凌乱的长发,“早早,吓到了吗。”
我浑身不停颤栗,上下牙磕碰在一起。
他将手指强行横进我嘴里,告诉我不要咬舌头。
我控制不了,血腥味弥漫唇齿。
我知道自己咬破了他的手指,可我没办法,我像刚从修罗殿落跑的孤魂,那样仓皇恐惧不可终日。
他抚摸我的脸,轻轻分开我的唇,抽出他鲜血淋漓的手指。
“早早,没事了,我在这,没事了。”
“延叔,你怎么才来。。。。。。”
我咧开嘴嚎啕大哭,不顾一切质问他。
督军握着我的手腕,拍他的脸。
我愣住,扯着没使劲。
他注入了力道,连着扇了七八下,带着响儿,眉眼下是浓烈的自责与疼惜。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一步。”
高高在上的黑老大,放下自己尊贵的身份,当着所有手下的面如此低声下气哄一个女人。
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不再说话,安静靠在他颈窝,闻着熟悉的墨香,蹭着他浅浅胡茬。
他手在我脊背轻抚,粗糙的掌心将我恐惧和惊慌抚平。
阿诚叫喊医生过来救治沈枭,几名医生匆忙将担架抬到这边,试图拉住他手臂包扎。
他扶掉医生的手,苍白疲倦起身。
所有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