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王鑫远的情况,之前一直在她的视线内,可是最近,她脚伤出不去,总担心他出事。
打正月初六之后,王鑫远就一直在工地上,他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干过那种粗活?
开始一个月,都是给人搬砖,和水泥的。那水泥看上去稀稀乎乎的没什么份量,和起来费老劲儿了,铲上去那才叫一个沉,感觉胳膊都要给坠折了。
更重要的是,给人递水泥还得讲究速度,大伙儿都要赶工,多干活儿就能多拿钱。
不过即使那样辛苦,王鑫远也熬了过来,还把赚的钱都拿给了毛瑾。
那次回来,毛线帮他找换洗的衣服,才看到王鑫远后背上起了一身的红疹子,正值春寒料峭,工地上潮得厉害,王鑫远跟几个工友挤在未交工的新楼里,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别人干得久,皮糙肉厚的都习惯了,他这才出道,身上的疹子一层接一层的起。毛线偷摸地带着他去看了医生,人家说是过敏,只要还在那个环境,就还得起。
毛线本来帮他找了别的活儿,让他去同学的公司跑跑销售什么的,历练一下。
没成想这小子死犟,就搁那工地死磕上了,前阵子还卖了车,带了十来个工人,开始自己接活,干上包工头了。
“爸,让鑫远吃苦是对的。”
毛线继续劝说,“可是,每个人最终成长成什么样子,跟他的生活环境是不可区分的,就像让一个很穷人的,突然暴富,他会承受不了一样,我总担心鑫远出事。”
赶王鑫远出门,老王是下了狠心的,可是这会儿听了女儿的话,他这心里就略微动摇了。
不管在外人看来,像他和毛瑾这样半路重组的家庭有多少漏洞,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几乎满足了孩子们所有的物质**,也因此,姐俩看起来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老王相信物质上的匮乏能激起人的斗志,这也正是他把亲儿子扫地出门的用意。但是,女儿毛线的一番话倒令他心慌,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绝了?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