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
那水蟹粥原本是她的最爱,可这会儿她看着那一碗深黄的颜色,却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干呕起来。
“娘子这是怎么了?”
“把这东西拿出去倒了!往后都别往我房里送!”薛吟霜一边干呕一边说:
“我看着这粥,就会想起那老不死的沾了满口烟渍的黄牙,我就想吐!”
兰翠见她反应如此大,连忙将食盘挪到了一旁去,
又给薛吟霜倒了一杯薄荷茶,让她压一压恶心。
“其实。。。。。。娘子实在不用对老夫人那么好。从前您对她好,还能讨些好处来。可如今这侯府都成了个空壳子了,您这般为难自己,又是何苦?”
“你懂什么?”
薛吟霜将茶盏从她手中夺过来,喝了一大口,
“你也知道侯府没银子了,如今最值钱的就只剩下了那老不死的手底下的两间铺子。”
“我得先把她哄高兴了,让她把铺子交给我去打理。”
“到时候裴远舟要是能顺利继承爵位,我就是他的正妻,是这上京风光体面的侯门主母!”
福寿膏的瘾症犯起来,根本就非常人所能忍耐。
从前这东西在上京大规模售卖的时候,许多寻常百姓家原本只想着尝个新鲜,但最后却吸的倾家荡产,瘾也戒不掉,
被折磨得受不住了,又没钱再买,选择上吊活活把自己给勒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老夫人房中歇斯底里的嚎叫声,是在后半夜才停下来的。
第二日她晨起时,看见薛吟霜坐在榻前,一脸疲倦地靠着床头睡着了,
她这才想起来,昨天夜里在她药瘾发作的时候,是薛吟霜一直将她抱在怀里,最后又取了安神汤来强灌她喝了下去,才让她熬过了这一遭。
老夫人十分感动,觉得这儿媳真是比她亲女儿待她还要好。
她轻抚着薛吟霜的额发,待她睁眼后,心疼地问:
“好孩子,你昨儿个是守了我一夜?”
薛吟霜连忙搀扶老夫人坐起来,又给她腰后垫了个鹅羽软垫,让她坐得舒服些,
“母亲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老夫人虚弱地摇头,薛吟霜立马将暖炉上煨着的清粥递给她,
“母亲受了一夜的苦,先喝点清粥,暖暖胃吧。”
她拿着汤匙,一匙一匙吹凉了才送入老夫人口中。
老夫人问她,“远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