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一出口，吊着的气终于缓缓松了。

好在这天气温偏凉，要是只穿着一件衬衫，冷汗怕是已经濡湿了后背。

温晚窈努力调整着呼吸，低头道：“对不起裴律，这种错误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犯。”

“嗯。”

等了会儿，见没有下一步指示，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她便默默地往后挪，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谁知刚迈开脚，那声音随即传来，就跟算计好了似的。

“对面桌上的那台电脑里，有近期的行程资料。”

她立马道：“好，我这就去打印一份！”

“你要不要干脆贴在大门口？”

虽然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变了脸，但她还是试探着改口道：“那……我记在自己的备忘录里？”

一片沉默，大概是同意的意思。

时隔多年，温晚窈重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履薄冰。

同一个人，两种不同的心态，却是一样的小心翼翼。

她欠他的，这辈子也无法弥补。

在他面前，或许永远都直不起腰。

电脑里的行程事件记录得有些杂乱，温晚窈索性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打算整理出一张表格。

这样不仅能自己看得清楚，应该也能帮助裴曜更好的安排时间。

其实她原本不想做这些的，毕竟自己在这个位子上待不长久，过多的插手其中不太合适，不如忙些琐碎的事，打打杂。

但既然老板不乐意，只能竭尽全力，免得还没准备离职，就先被辞退了。

这么一想，温晚窈越发认真起来，倒是渐渐忘了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忘了紧张和忐忑。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门外传来了熟悉的高跟鞋声。

白小姐又来送爱心午餐了。

温晚窈想要暂时回避，看得出来，白芊也是这么渴望的。

这女孩今天特意穿了件丝绒吊带长裙，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薄毛衣，可见要送的不止是饭菜，还有她自己。

温晚窈无数次抬头，期待与裴曜来个视线交汇，接着悄然离场。

可对方的眼睛像是长在了白芊身上，好半天过去，愣是没有分半束目光过来。

温晚窈泄了气，决定不再挣扎，继续当好背景板。

她试图将自己的精神剥落出来，完全投入到工作中，而那些亲昵的低语和笑声，就像武器般，不断摧毁着她的专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