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那座长春-洞天之内,早就悉数被陈平安撷取,一一炼字,打造成一
座座“心关”,而且陈平安有意只用儒家经典和佛家经书作为打造关隘的“砖石”,刻意绕开了道家典籍。
其实至今陆沉甚至还不知道一事。当年,骊珠洞天大局已定,先帮忙牵红线再乱点鸳鸯谱的陆沉,收取神诰宗贺小凉为嫡传弟子,陆沉曾经带着她一起行走在光阴长河,为她推衍陈平安的诸多人生道路,看遍人生百态,但是在其中一截光阴长河的河段内,有一个双鬓微霜、面容清晰的教书先生,在蒙童们放学后,独自坐在屋内打谱,在那陆沉和贺小凉的游历“当下”,骊
珠洞天的过往“当年”,齐静春捻起一枚棋子,笑着说了四个字。
如果说这已经是已逝之人与过往旧事。
今年今月今日。
某人心境之中。
四面八方,都悬挂着一条条“虚无的山脉”,仿佛也可以视为一条条黑色的光阴长河。
而折腾出这些脉络的,道法根本,究竟法门,其实就是两个字,“遗忘”。
就像一座笼子的栅栏。歪斜,扭曲,疏密,不成体统。
更远处,是金、银白两色的文字关隘,或是堆积成书山,建造如书城。
就这么关押囚禁着一位双手笼袖、满身雪白的修长男子。
又可以说是一种自我流放?
他拥有一双粹然金色的眼眸。
“都说崔瀺对人对己都心狠,那么我这个当小师弟的,哪里差了?”
这位被自己关押在此、自言自语之人,缓缓转头望向一位头戴莲花冠的被囚禁者雏形,眯眼而笑。
如同一位至高者,俯瞰着一只依旧位于人间、不过是离天较近的蝼蚁。“对吧,陆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