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朱贤望着从车厢里出来的沈柒。对方打开手中一口方匣,展示出匣中的关防大印。朱贤暗喜,说道,“蓝公公好歹也曾是内官第一人,在你手里竟连一刻钟没捱到。看来果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哪怕早已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凶焰仍猛于虎啊,佩服佩服。”
这话七分嘲的是蓝喜,另外三分狐疑却是朝他来的,沈柒心中有数,冷冷道:“蓝喜此人,爱财惜命,对景隆帝的忠心是有的,明哲保身的私心也少不了,想要使这种人屈服,很难么?你若不放心,自己再进去刑讯一番,爱用什么招数就用什么,别误了时辰就行。”
朱贤说归说,倒也没真打算把时间浪费在一个骨头并不硬的太监身上,于是接过大印翻看:“这种事何劳本世子亲自动手。再说,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本事?有了蓝喜和这关防大印,我们从哪道城门进去?”
沈柒道:“外城东,广渠门。再由崇文门进内城。你我二人好进,后头这数万大军想要进城,还得靠蓝公公的鼎力配合,以及伪造一份内阁的调令文书。”
朱贤有些意外:“内阁文书上有防伪钤记,还必须有至少一名阁老的签章,短时间你如何伪造?又用哪个阁老的名义?”
沈柒反问:“你说呢?”
朱贤脑中转了几转,恍然大悟:“是苏大……苏清河的印章?你从苏府熟门熟路偷出来的!你这么做,不怕事后连累他?”
沈柒冷笑不语。
草船与东风俱备,这箭就借得顺理成章了。蓝喜出城时走的就是广渠门,回城时守门将领见他马车后方长蛇般的骑军队伍,不敢轻易放入,正为难之际,从蓝喜的马车上下来一名內侍,将内阁文书与关防大印往他面前一拍,说:“公公提督九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需要你提醒?这是勤王的宗室军队,奉内阁之命进京抵御入侵的北蛮,延误了战机,你负责?”
宗室、内阁,一个也惹不起,就连身为九门提督的蓝公公也能骑在他脖子上,守门将领连连告罪,命人开启城门,让这支披坚执锐的骑兵大军入城。
内城的崇文门也是如此,朱贤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平日看着固若金汤的京城,竟然就这么对他打开了一条罅隙,让他畅通无阻地率军进入?
他不安地皱了皱眉,问沈柒:“守军核验完就算了,这么大的事,不用上报?”
沈柒哂道:“主官就在当场,他们还能上报给谁?难道越级上报兵部,质疑内阁决策?这不是没事找骂,还得罪上司,搞不好连官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