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候要出席一些非常正式的场合,要和各界的艺术家交朋友,办座谈会。
盛莎白作为他的夫人,也要完成应付场面的夫人外交。
她需要改变很多,各个方面的,来适应各种各样她没见过的场合。
她不说辛苦,江卫栖就以为她真的不辛苦。
她不抱怨,江卫栖就真的以为她没当回事。
言家那几个小舅子说话刻薄了些,但江卫栖想到他们照顾言霁时的劳心劳力,也就宽容了。
可他不该替盛莎白宽容。
盛莎白心里的委屈涌上来,眼眶逐渐发潮,她以前从来不当着江卫栖的面哭。
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个只会吹枕边风,挑拨江卫栖和言家关系的白莲花。
以前她还有母亲可以诉苦,在江卫栖那里受到的委屈,她可以一股脑倒给母亲。
只要被母亲安慰过,她就能平静下来。
但现在她没有了,她感到孤立无援,感到自己空前的失败。
盛莎白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平静道:“江卫栖,我真的觉得嫁给你太难受了。这么些年,我压力太大了。你说我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要嫁给一个二婚的人呢?我又不是没人追,我年轻时候也很漂亮的。”
江卫栖赶紧小跑到茶几上,抽了两张纸,拿回来小心翼翼的擦盛莎白的眼泪。
“都是我不好,我没顾虑你的感受,没照顾好你的家人,别哭了,多大年纪了。”
盛莎白把纸巾从他手里扯过来,把头别向一边,有些粗鲁的擦着眼皮,把眼睛擦得通红。
“我妈身体不好,我想把她接到临海来照顾,但怕你们家说三道四,我几次想张嘴都放弃了,结果就是我现在连补偿的机会也没有了。
绾绾读高中的时候,我想帮她在临海找个师资力量更强的学校,说不能也能考去P大,T大,可一想又要麻烦你们家托人,我又忍着没说。
我真的怕麻烦你,江卫栖,全世界我最不想麻烦的人就是你,但我觉得这不是夫妻该有的生活状态,可我们就是这样。”
江卫栖急的直冒汗。
平时一片岁月静好,但就怕所有的矛盾一起爆发出来。
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去抚平几年积累下的怨气。
他握着盛莎白的手,轻轻的拍着。
“你看,这些事你应该跟我沟通啊,你不跟我沟通,我就不知道,我不批评我,我也不会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