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车上接受了个语音采访,但迟到,也算是有意为之。
他对盛绾绾虽然没有成见,但也绝对没有好感,甚至之前连她的照片都没仔细看过。
迟到也表明了他的态度,最好这个盛绾绾能够心里有数,知难而退。
他不想对她用手段,但要是执意纠缠,也别怪他不给盛家面子。
言霁刚走到包厢门口,还不待推开那扇门,就听见里面低低的啜泣声。
女孩的声音很软,很委屈,带着喃喃的鼻音,时不时的还小咳两下。
大概是因为他的迟到,觉得被怠慢了。
言霁皱了皱眉,脸色又冷了几分。
他毫不客气的推开门,门锁弹开的声音又脆又响,像折断的竹节。
他一进去,盛绾绾刚好抬头。
她的眼角红彤彤的,睫毛上挂着未来得及擦干的眼泪。
木桌上摆了一小盆多肉植物,盆内开着两株乙女心,淡粉色的叶片憨萌的支棱着,很像她的眼睛,卧蚕丰盈,肉嘟嘟的可爱。
盛绾绾咽了咽口水,耷拉下脑袋,柔软的长发遮住她细瘦的肩膀。
她继续哭。
睫毛一垂下来,显得她乖顺无辜很多。
但眼泪顺着脸颊淌出一道痕迹,还挺明显。
言霁想,她还真像一株多肉,汁液那么多,眼泪能源源不断的流。
言霁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盛绾绾的对面。
他根本无意安慰她,或是解释自己为什么迟到。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手里把玩着一枚打火机。
看她能哭到什么时候。
室内的灯光明亮,照的她的皮肤格外奶白,唯独被揉来揉去的脸颊,带着狼狈的潮红。
“咳咳...”盛绾绾皱了皱鼻子,身边已经堆起了好几团面巾纸。
但她缓了片刻,眼泪还是能吧嗒吧嗒的掉。
演员在演哭戏的时候都需要共情,想要哭的真挚,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盛绾绾想起了她奶奶,这个从小对她最好最亲的老人。
老人身体不好,得了阿尔兹海默症,遗忘的事情越来越多,看人的神情也越来越陌生。每次想到,盛绾绾都忍不住流泪。
言霁抬起胳膊看了看表。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盛绾绾还没有疲累的迹象。
他实在低估了盛绾绾的持久度。
包厢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