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了。
那时候,是权尊势重的秦首辅亲自去妹夫家领回的堂妹尸体。
那日他的私兵围剿府邸,秦大人血染了妹夫满门。
沈枝宜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秦妙云这个堂姐的葬仪上,她也过去吊唁了。
毕竟自己也曾是秦府的表姑娘。
她这个皇后简装出行,到了之后,遭到了满府的驱赶和唾沫。
是秦大人接见的她。
秦府挂着白灯笼,每个路过的人都能感受里面悲伤的气氛。
很快,沈枝宜就见到了一身缟素的秦大人,而他的额上还缠了白色的抹额。
见惯了他着滔天显贵的紫色朝服,白色的衣裳更显他身上的肃冷萧索之气。
秦大人看着她,眼里不无悲伤,只剩下凛冬的寒雾。
她与他已无表兄妹情分,但她贵为皇后,而他是臣子,他只能忍痛着亲人离世的悲伤接见着她。
他身上虽有权臣的气场,可声音却有些的沙哑,似乎好几个时辰都未抿一口水了。
“谢娘娘亲临来看望舍妹,只是家人因丧女之痛,并不能接待娘娘了,还请娘娘见谅。”
沈枝宜最佩服男人的一点是,她明明是他秦宴的仇人,亦是他此生最厌恶的女人,可他却能沉着气,继续云淡风轻地同他说话。
她想,他心理如此强大,怪不得能坐上权臣的宝座。
许是他们之间都永远地失去了一个故人,所以沈枝宜也缓了神色,她慰问了下秦氏一族,他低着头,身为人臣,恭敬地站在她的一侧听她言语。
日光清浅,清风徐徐,沈枝宜跟秦大人一起在抄手游廊上走着,那一刻,她与他好似冰释前嫌了。
而他恰好也是穿的白色袍子。
那一刻,沈枝宜觉得自己回到了表姑娘的时期,又见到了那个还未入仕的清雅绝尘的男人。
不是有权有势的秦大人,而是她的表哥。
那日,因为秦家人的阻挠,沈枝宜并没能给自己的表姐上柱香。
此时看着年幼了好多,还在拿着个桃子啃的三表姐,沈枝宜突然觉得嘴里葡萄有点索然无味。
秦妙云前世嫁给谁来着……
沈枝宜拧眉深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秦妙云前世走的时候,她在皇宫里浑浑噩噩度过了几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执念,她一直以来都想亲自去反驳秦妙云在宫宴上斥责她的话。
她并没有毁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