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
“可怜你?”司泓掣的声音更加阴沉,抓着Oliver头发的手不断收紧,“你值得可怜吗?你配可怜吗?”
‘可怜’二字显然刺激了他。
什么人需要被一个沦落到去送餐的稽查队员可怜呢?
一定是地位更低下,出身更卑微,更容易欺辱,更不堪的玩物。
司泓掣一方面希望用Oliver的痛苦来告慰他妹妹的死,另一方面,却不允许任何人将Oliver视为卑贱的存在。
这个人曾是星洲大学最年轻的优秀毕业生,是最光彩夺目的植物系S级觉醒者,是璀璨无比的双子星之一,放眼前后近十年,无人可以望其项背。
可无论他愿意与否,他都心知肚明他人如何看待Oliver。
Oliver的眼神暗淡下去。
他们又绕到了那个死结上,这是无解的死循环,他的一生都葬送在这个问题上。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无辜,是可怜,还是可恶。
他这一生最珍爱的两个人,一个留下一句承诺后音信全无,一个将他困在身边折磨十四年。
有时他会恍惚觉得,这些事情降临在他身上是应该的,一定是他有赎不完的罪孽。
可到底是什么罪孽,历数生平这些年,他又想不明白。
那索性就不想了,干脆用最简单的方式,算清这一切。
Oliver双目无神,并没回答自己究竟是否值得可怜,他只是喃喃道:“司泓掣,我来这世界,快乐了十八年,痛苦了十八年,我连天地都不欠了。”
“你做梦!”司泓掣下颚绷紧,太阳穴鼓胀,他俯身靠近Oliver耳边,一字一顿的恨声道,“你永远欠穗穗一条命,你哥亏欠的,你都要加倍偿还。”
好啊,不过是一条命。
这样我们很快就可以不再纠缠了。
Oliver勉强牵了牵唇角,他似乎已经适应了头发上的疼痛,反而放下手,身体也不再蜷缩,只是任由司泓掣抓着他,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但司泓掣最终还是放开了
他,他本不该说这些沉寂了十八年的无意义的话。
他今天太过疲惫,经不起情绪的剧烈冲击,他急需好好休息一下,才能理顺繁乱的思绪。
他隐约觉得Oliver有些不一样了,但他又说不好,很多事情堆在一起,仿佛这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