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道:“劳烦三老爷。”
那曲广陵散她班门弄斧便不敢再弹,只弹了一首名为《鹤冲霄》的小琴曲。
“左手大指如神凤,方才能奏出力道,食指按弦要轻方能得泛音。”裴煜站在水池前随意折了一支柳条,而后以枝条为手放在琴弦上勾停了她的手势。
姝娘抬眸就见裴煜目光悉数放在琴弦上,有匪君子如此不禁让人多看两眼。
裴煜状似为瞧见她的打量,又用柳枝轻轻触碰她的手,轻声道:“左手大指。”
姝娘忙重新起手调好了姿势,而那身碧落色渐渐向她靠近时,她心里有些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安起来。
三弦七徽被她按到了九徽的位置,曲调难成,她莫名想到前朝那首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顿时脸色绯红。
可她不知,那一瞬的恍惚间想到此句的人,不止有她。
“凝心。”裴煜冷声道。
听得他古井无波的声音,姝娘不敢再错乱心神,忙低了头再重新弹了一遍曲调。
此曲起调是“晴空一鹤排云上”的畅快,末尾却是回环缱绻的情思。
弹到最后一段时,姝娘在裴煜冷峻的气息中将自己的心绪悉数搅乱,本该有的情思乱做一团。
曲终收势,再抬头却见裴煜看着自己,似审视般并不言语。
她知他定然听出了自己的慌乱,垂眼看琴弦,不敢再与之对视。
过了片刻,裴煜凉薄如斯的声音传来:“你有事求我。”
不是问是或不是,而是平直的叙述。
姝娘抬头看过去,却正落到他幽深的双眸里。
“妾……求三老爷。”她忙要跪在地上。
裴煜伸出柳条抬住了她正欲下跪的双腿,带着几分无奈道:“不必跪。”
见姝娘依旧将跪未跪的模样,他不由得心又软了三分,声色虽仍旧平静但话语且柔和了些:“我本就欠你一个人情,不是吗?”
可她往日也欠过他,姝娘低着头并未言语。
裴煜见她涨红的脸颊想起了在报恩寺里,自己在他面前也是一脸的窘迫,遂宽慰道:“你不必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人生一世为了自己的本心而努力,并不丢人。”
见姝娘不可察觉地点着头,他这才道:“你所求之事,我应下了。”
他甚至没有问她所求何事,姝娘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却见他眼中皆是坦然与肯定。
姝娘夜里回了屋,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