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担心不是多余,但奴婢刚下楼等娘子的时候,倒听说了一件事。”
“国公府的?”
“是,奴婢听说昨日沈四爷,就是昨日那个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不仅斥责了沈家大房,还夺了大房夫人苗氏的掌家权,后又将掌家之权交给了二夫人。”
潘氏一听,倒挺意外:“果真如此?”
“应该不会有假。”嬷嬷继续说,“夫人有所不知,那位沈大人不仅在官场上行事狠厉,在国公府更是说一不二,他虽然是沈家第四子,却是沈家最出色的那一个,国公爷沈昶更是将世子的身份给了。”
听着嬷嬷的话,潘氏想起昨日见到的沈工臣。
长相倒是挺出众,只是那浑身的劲儿,多少让她有些不喜欢。
太过冷漠无情,还有一身矜傲。
这样的男人,心是最狠的。
“他可娶过亲?”她好奇地问。
“不曾。”
“看年岁不小了,怎地还没娶亲?”
“坊间传闻说他杀戮太重,身上背负了太多人命,京中没人敢将自己女儿嫁给他,怕跟着遭报应。”
潘氏听得直蹙眉。
“无稽之谈,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遵的是皇上密令,办的都是朝廷大案要案,就像大司马一样,镇守边关数年,前些年,大战小战,那一场战争不死伤无数,他背负的人命还少吗?若这也要遭报应,那他岂不是要死上千百回?”
“大司马自然是不一样的,他镇守边关,为国为民,这可是有功于朝廷造福于老百姓的大好事,这都是功德,是要庇荫子孙后代很多年的。”
“都是一样的。”潘氏轻声道,“没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持刀的人一身血腥,护住了这朗朗乾坤,却护不住背后那一张张喜欢胡说八道的嘴巴!
……
原本心情极好的柳岁岁,因为半路的这个小插曲,又心情糟糕起来。
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春杳先下了马车,手里拎着那个食盒。
柳岁岁随后走下去,双脚刚踩在地上,侧门那边突然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大房的夫人苗氏,扶着她的是余秋月,身后跟着丫鬟小厮,每个人手里都搬着东西,有被褥、有锦盒……
余秋月最先看到她,接着不知在苗氏耳边说了什么,苗氏猛地抬头朝她看过来。
那一眼,浓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