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药汁并不入口，颇有些感慨：“自上次命悬一线后，近来总会忆起不少陈年旧事、素交故友，只觉有些事莫强求——”

傅渊蹙眉打断：“先饮了。”

太师无奈笑笑：“好。”

说完，果真一口饮尽。

旁边婢女接过碗，又服侍他漱口。

傅渊扶着太师站起身，瞧见他皱起的眉毛，问：“苦？”

太师瞅他一眼：“应留一些给你试试。”

那几味药材确实是苦的，沈瑶很清楚。

傅渊忽而笑了：“瑶瑶烹的茶甚好，试试？”

饶是沈瑶忍了又忍，依旧掩盖不了内心的震荡，久不能缓和这句‘瑶瑶’所带来的冲击。

她垂下的眼里酸涩，关于这个称呼的记忆太过遥远，几乎已被她遗忘。

太师眸中闪过笑意，点头落座：“好，试试，倒也真与她有些缘分。”

闻言，有婢女去取烹茶用具。

许是看她傻站着，傅渊没坐，伸手将她领到太师跟前：“干站了许久。”

如此傻站着，确实不对劲。

沈瑶抬手一礼：“昨日，就该先来拜见大人，是妾失了礼数。”

太师温言道：“这没外人，不必拘礼。”

话毕，傅渊拉她一起坐下，随口道：“既是君舅，以后就唤阿公。”

沈瑶侧目，唤夫主就罢了，君舅？她这妻不是妻、妾不像妾的，如何喊得？

太师微笑着瞧傅渊，傅渊视而不见，只瞧着她。

沈瑶无法，只好唤一声：“阿公。”

太师这才将目光移过来，在她脸上停了停：“既来了，就好好待着吧。”

沈瑶轻轻应了声。

说话间，两个婢女抬了一方小几过来，炉具器皿一应俱全。

沈瑶起身烹茶，也不知是不是碍于她在场，他们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她也无心听，只低头做着手里的事，适时地奉茶添水。

近午饭时，傅勖来了，见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沈瑶自知他们有事要商谈，便开口先行离开。

许是她烹茶的技艺尚可，临走时，傅太师倒是和颜悦色地夸赞，称发间的玉簪很衬她。

那语气笑容又与先前不同。

用过午饭，沈瑶让人将匾额挂起来，不想两个婢女失手，将匾额砸了。

这匾额倒也有些年头了，这么一砸，立时摔出几条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