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晚把那碗加蛋的面条推到我面前,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厨房里只有这些了,这个蛋还是上次阿黄带来的,只剩下一个了。」
我道:「不必,你现在还是病中,应该适当地沾点荤腥。」
许知晚笑眯眯地说:「你是客人,你吃,我自己可以经常做,你尝尝看我的手艺如何?」
碗里的面热气裹着香气,一阵阵扑在脸上,我不好再推却,用筷子夹起那枚溏心蛋。
蛋的边缘被煎得微焦,咬下去还有「卡嚓」的声音,蛋黄软糯,中心溢出来些微蛋液,流在舌尖,带些鲜香味道。正是回味无穷。
许知晚看我赞赏的表情,把眼睛笑成两条缝:「好吃吧,这是阿黄从山上拿着篮子带回来的,她找的蛋总是特别好吃。」
她也不吃面,只是托着腮帮子看着我吃,跟我说:「你看,我下辈子要是托生在一个这样的地方也不错,我就当个山野小厨娘,住在这山上,闲了呢,就去镇子里逛逛。懒了呢,就搁家里躺躺,如何?」
她又皱了皱眉,说:「不过可惜,三殿下,看样子你的阳寿还很长,也许我下辈子会遇不到你。」
暮光在桌面上缓慢摩挲,我的心轻轻动了一下,道:「你很希望下辈子能见到我吗?」
许知晚摇了摇头,说:「不想。」
我的心猛地往下沉了一下。
许知晚一脸认真地说:「三殿下,你可真傻,问我这种问题,我要是说想见你,那不是盼着你早点死吗?你父皇还不得把我就地处斩,五马分尸?」
我道:「那不考虑这辈子生死的问题,你下辈子可想遇见我?」
许知晚托着腮,认真地想了一会,又笃定地开口:「不想。」
她又开口补充说:「我不想遇见三殿下。」
她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但我想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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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脏在失落和喜悦之间慢慢走了一遭,佯装镇定地问道:「这可有什么区别?」
许知晚说:「区别大了好吗,你是三殿下,就是君,我是臣。我永远都不能直呼你名字,就像你和曹锡梁,虽然你们关系那么要好,他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叫你殿下,一下子就把距离拉的老远了。」
我心想,许知晚还是多虑了,以曹锡梁的情商,肯定是注意不到三殿下和李怀瑨之间的区别的。
我道:「这也不难,你若是觉得三殿下显得生分,大可以唤我的名讳。」
许知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