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缓慢的凝聚。
她眨了眨眼睛。
身边的交谈声霎时放小。
紧跟着,床边出现一张在熟悉不过的脸。
——梁时砚。
他眉目冷厉,骇人的青筋绷紧,嘴角也紧紧绷住,可在和应烟对上视线的那一刹,他努力弯出一个笑,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应烟说:“我——”
她刚刚出口,喉咙就像是承受不了这种剧痛,干涩到变调。
梁时砚说:“你在家里晕倒了,我让物业过来开了门,把你救了出来。”
应烟觉得哪里不对,她在昏迷前明明闻到了起火的味道。
可梁时砚这话,像是起火是她的错觉,亦或者是那道影子不存在,仅仅是应烟的臆想。
梁时砚看着她纠结的神色,半晌吐出一句话:“还有一个消息我要告诉你。”
应烟问:“什么?”
梁时砚错开目光,看向她床边。
应烟现在上了吸氧机,且后脑勺还有丝丝缕缕的痛感,她并不能完全转过去,而是一个白大褂从她身边走出来,推了一下眼睛,礼貌说:“应小姐,关于你孩子的事,很遗憾。”
应烟的脑子顿时嗡了一下。
医生还在继续解释,大意是胎相本来就不稳定,又吸入了大量浓烟,所以在应烟进抢救室的时候,那个孩子就没了胎心,但这一次流产对应烟的影响不算大,不影响之后怀孕。
后面的话,应烟听不下去了。
一片嗡嗡声回响。
短暂的空白过后,应烟胸膛起伏,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关发白,她下意识看向梁时砚。
医生看着情绪激动的应烟,选择性把她的身体情况讲完。
随后,退出病房,把房间留给他们。
应烟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一度到她甚至想过在所不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和陆臣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不后悔。
算计陆臣,她也不后悔。
现在应烟却后悔了,如果那时候她选择请梁时砚上楼喝个茶,抑或者是自己在下面再留一会,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人在极端后悔的时候,总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愈合的唇瓣再度撕裂,应烟指尖掐进掌心。
比这更尖锐的是小腹的疼痛。
缓缓流下去的一股热流,仿佛在提醒着她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