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的,看我的眼神中愤恨不屑越发明显。
「你是在指责我毫无气节对敌军下跪吗?」我冷冷一笑:「可如今就连咱们的皇上都像个狗一样摇尾乞怜呢,更何况我呢?」
「你应该指责皇上没有气节。」
顾泽安的端方严肃是出了名的,当年皇上外出宿妓,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谏言,只有他敢在金銮殿上指责皇帝。
「我知道,在你们这群男人眼里,我这种女人就该一死以保名节。可我绝对不会死,无论多难,我都要活下去。」
他懒得理我,只是偶尔还在挣扎。
忽然,马车一颠,顾泽安被撞到了边上,嘴角嗑出了血。
他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透过他微启的唇,我才发现他被人割了舌头。
「他们……他们这样狠……你……你要紧吗?」我本能地像靠近他,可身上的绳索却再一次提醒了我只是一只即将被宰的羔羊。
顾泽安努力地摇摇头,嘴里哼哼唧唧的,我通过他的口型努力辨别了好久,才依稀判断出他在说些什么。
「娘娘别怕,臣会保护你。」
可他怎么保护我呢?
身边有马蹄踏过,扬起尘沙,是景律宗笺,「这小子连句饶命都不肯说,老子索性割了他的舌头,让他永远别说了。不过看他好像是你的奴婢?索性留他一条贱命,到了我们大苍,你们也好一起当奴婢。」说吧,他便大笑勒马离去。
3
到了北苍,我才真正知道景律宗笺说的「做羊」是什么意思。
大厉皇室之人皆全身赤裸,仅以上身一条刚剥的羊皮略做遮盖,四肢触地膝行,被人用绳索牵到北苍皇帝面前俯首叩拜。
皇帝太子在前,头嗑的比谁都重,脸上的笑容比谁都深。
他们说着诚心祝祷北苍皇帝的话,并表示愿意世世代代为北苍臣民。
北苍皇帝开怀不已,下令封他二人为昏公庸侯。
至于我们这些女子,则再次被牵出了营帐,被安置在了浣衣局,说是待会儿等着分配。
顾泽安被当成了我的贴身太监,居然阴差阳错的留在了我的破帐子里——北苍假模假样的给我们这些高位女子都留了一两个太监与侍女。
他的血渐渐止住了,此刻他还能勉强打起精神来在门口跪迎我,当他看见我时无助地将头歪在一边,紧闭双眼,甚至打算拿出发簪戳瞎自己的眼睛。
还好我阻拦了。
他是个有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