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宣文珊身边，慢慢倾倒手中茶碗。

“你疯了！”

看着裙踞被茶汤染黑，宣文珊尖叫道。

“韩明霜，你反了天了！”老夫人缓过气来，愤怒呵斥。

“穿着我做的衣裳，还敢说这种话？”

韩明霜转身放下茶碗。

“公中无银，你们吃的用的，半数都是我嫁妆里掏的，我感恩戴德什么？感恩你们让我吃苦？”

“侍奉公婆，执掌中馈，本就是你该做的！”宣文珊厉声反驳她。

“那我问你，来日你嫁了人，婆母吃药用你的嫁妆、妯娌姑子置办行头用你的嫁妆，就连丈夫养外室、养私生子、逛花楼，全都用你的嫁妆，你肯不肯？”

韩明霜冷下脸，宣文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自然是不肯的，可韩明霜她明明高攀了相府啊，花她点嫁妆怎么了？

韩明霜说完，老夫人和宣文央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你，锱铢必较！难养小人！”

宣文央激动地嘶吼着，突然喷出一口血。

屋内顿时兵荒马乱起来，韩明霜瞧着没劲，大步走了。

到了傍晚，韩明霜让院内小厨房单独做了好菜，分给院内所有人，无视外面的混乱，安静用着晚饭。

“小姐，听闻今日二爷吐血，是因为那人参不足年头，”绿榕在一旁做耳报神，“太医说，这会再补也迟了，二爷落了病根，往日子嗣恐怕不好。”

“不是田氏在外寻的人参么？”

韩明霜当个故事听，觉得还挺下饭。

绿榕笑嘻嘻的：“田氏说是从工部侍郎府上拿的，中途交给了下人，老夫人查了一晌午，原来是那婆子将人参偷换了，多的银钱早已拿去赌光。”

“我才将中馈移给大嫂三日，府中下人就松懈成这样了。”

韩明霜笑着放下碗筷，端起燕窝羹。

“公爹是泥杆子出身，这相府画虎不类反成犬，既要人手排场，又管不住一大家子。”

喝完，老夫人院内又来了人。

“田氏实在不擅管家，往后这内院还是你来掌吧。”

老夫人沉着脸，将账本甩到她面前。

田氏脸上又添了新伤，站在一旁不敢作声。

韩明霜垂下眼帘：“儿媳三年无出，要调理身体，恕不能接这账本。”

“你这是非要我请韩家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