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望着她，只道：“与曹氏定亲，是我向太后提的。”

这话原是没必要同她说的，如此一说，分明是觉得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沈瑶放下手中茶壶，正色道：“曹氏女郎是大司马正室夫人，而妾不过是受主上之命，暂时侍奉大司马。”

姬妾可赠送、可买卖，可任主人随意处置。

曹鹿云过府后，哪日兴起想将她卖了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的地位处境，沈瑶从未忘记。

当初，她宁死不去给王素作妾，可谋划一圈后，兜兜转转，还是成为了傅渊的妾。

太师略一沉吟：“曹相家风良好，其教养的女郎未必没有容人之量，他这般爱重你，你又恪守本分，日后不亏的。”

沈瑶笑笑，低头行了一礼：“是。”

太师困倦，沈瑶也就知趣离开。

出了太师的院子，沈瑶一路沉默走着，在他们眼里，她现在的日子就该感恩戴德了。

从前一直不懂，为何家人将上门提亲之人悉数拒绝，明明一母同胞，阿姊能成为温侯世子妇，而她只能给人做妾，如今却是明白了，因为她的八字被人视作不祥，是断不敢拿去合庚帖的。

现在回想起来，张氏当初说的话不是没有根据，或许在阿娘眼中，成为王素的妾，已是所能为她寻到最好的去处了……

“沈姬？”

许是看她一直无言，秋夕小声询问。

沈瑶侧过脸瞧她：“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秋夕摇头：“奴婢愿意一辈子留在沈姬身边。”

沈瑶笑了，谁能陪谁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