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人为刀俎

是太子少保，周昀。

看到沈瑶，他桃花眼里浮起些许玩味，“小娘子也来呢。”

他冲她笑了下，就错肩而过，只对王素笑道，“有事来迟，还望寿星见谅！”

他虽说着歉意的话，但完全听不出负疚来，举止言行倒是随意又随性。

“周少保每日要教习太子，自是比旁人要忙碌些的，”王素说着，命人在侧新添一席。

周氏虽不如傅氏一门权贵，其祖上却是开国八大柱国之一，也不知是忌讳功高震主，还是周氏本就淡薄权势，到周昀这一辈已是无心党派之争，只护着储君。

周昀也不推让，淡笑着从容落座，看到一旁笑容可掬的沈诚，又指了下准备迈出门槛的沈瑶，有些疑惑，“司空大人这是？”

兆衡笑呵呵解释，“这不是司空大人寿宴，沈左丞献礼之余，顺便请小娘子给大家助助兴——”

助助兴？

兆衡眼底暗闪闪的意思，周昀豁然明了，只托着下巴弯起眉眼，再投向兆衡的目光中便多了些耐人寻味。

可真是个傻子！

沈瑶一出正厅，便由婢女领着去换衣服。

直至看到裙子，她有些发懵，沈诚叫她准备的是戚夫人的翘袖折腰舞，可这行头装扮分明是盘鼓舞，到底是王素临时刁难，还是沈诚故意为之？

沈瑶抓着裙子思绪纷乱。

“娘子还是快些吧，大人可没那么多时间久等！”

婢女看到沈瑶皱着眉头盯着裙子，似乎是犯了难，阴阳怪气的。

殊不知那幸灾乐祸尽收眼底，沈瑶无心同她一般见识，只定下心神，手脚冰凉换上衣服。

待收拾好，沈瑶才开口问，“其他人呢？”

折腰舞，她倒无所谓，可盘鼓舞，如果猜得不错，应是让她与他人群舞。

婢女拂了拂发丝，眉眼间有些好笑，“自是在外面等候娘子啊。”

沈瑶本转身要走，心下一动，猛地侧过脸，“似乎看到我被为难，你很高兴？”

这猝不及防地转身，惊得婢女一愣，问的话更是叫人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沈瑶露齿一笑，“你知道人最危险的阶段是什么时候？”

婢女有些懵，白着脸不敢接话，面前的人笑得这般温柔，可这笑仿佛冒着寒光，看得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沈瑶垂下眼，轻轻抿唇，“认不清自己位置的时候。”